旁,興致勃勃側臉看她,輕而易舉地捕捉到她清明雙眸中深藏的寂寥與茫然。
可是白殊縭看不見他。她壓根就不知道身旁還有一個人用這般詭異的眼神全天候地盯著她,如果白殊縭知道,她一定會發狂發飆發瘋。呃……如廁和洗澡時在超級帳篷裡,那個空間很小,還好還好。
不過對他而言,白殊縭早就沒有一星半點私秘。對於自己的行為,他根本沒有不妥當的念頭,這種與她形影不離而她卻渾然不知的日子,他感覺很……親切啊!
白殊縭在這個陰暗的山洞裡調養了三日,才將精氣神恢復到七成。他陪了她一天,整日看著那九彩的光芒在她全身繚繞,慢慢修補著她的創傷。
她疼得冒汗,實在忍不住了會小小聲地喊疼,甚至不自覺地流淚。另外,他有幾次耳尖地聽見,她似乎在喊“月徊”。他很高興,於是善心大發,決定幫她一把,所以白殊縭的傷口癒合得越發快。
她的外傷恢復得七七八八了,只等耗費了太多的元力回覆就能醒來。於是。他無聊起來,抓耳撓腮,眼睛不住往外瞟。他終是出了山洞,並決定給自己找點樂子。
他在大青山脈裡晃盪,循著白殊縭身上殘留的法術氣息找到了一批人。順理成章的,前帝姬身邊還剩下的打手在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灰飛煙滅。
前帝姬心膽俱裂,惶惶不可終日,以無比狼狽的趕路速度回到了永安,身邊只有獨臂少君姜元煜和碧瞳妙音鵲。那個冰冷無情、視她如死物的輕蔑眼神被她從心底深淵中極不情願地翻找出來。
是他嗎……怎麼可能是他?被嚇得差點崩潰的前帝姬大病了一場,縮在屋裡兩個多月都沒出來。後來,有人西來,她這才又打起了精神。
白殊縭自然不知這其中關竅,她清醒過來後,很鬱悶地發現,自己重傷後一番胡跑亂跑,也不知飛了多遠,遠到她找不到雷火熔爐那熾熱的氣息。
真是見鬼!白殊縭雖然覺得一些異樣,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居然有人大手筆地在這片山域施下了一方禁制,讓她迷迷瞪瞪了好些天。
在大青山脈裡遊逛了幾日,她的神念這才又捕捉到了特別濃烈暴燥的火與雷元力。這段時間雖不長,但足夠某些人在她的目的地裡做出一點對他而言很有趣的佈置。
這個人找到白殊縭後,一路跟著她又來到雷火熔爐。她看不見他。自然無從得知,他那雙妖嬈的桃花眼裡裝滿了混亂複雜的情緒。
白殊縭並未冒冒然一頭扎進雷火熔爐,她先在山谷的外圍做了些適應性體驗,並等待完全恢復元氣的那天。這期間,她試圖吸取這裡濃郁的火行與雷電之力為己所用,可惜她失望了。她能感覺到天地間無數遊離著的元力,卻無法將它們納入自己身體中。雷火熔爐果然與眾不同。
憑著曾經半調子的氣象觀測員累積的經驗,她決定第二天進谷。那會是個陰天。
這個夜晚無星無月,漆黑的夜空就是一口倒罩而下的大鍋,黑沉沉,極壓抑。而她總是有種很不舒服的直覺。似乎總是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女人的直覺很可怕。號稱無所不知的他偏偏不知道這個很重要的常識,而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哼!管你是誰,看你敢不敢跟著我進去!白殊縭仰面躺在一塊通紅的石頭上,望著夜空發怔。
他站在一旁,從她身上,他漸漸嗅到了一種自己無比熟悉的氣味。
孤寂。孤獨和寂寞。
這種在漫長的歲月中,曾經無數次令得他幾欲瘋狂的氣味,如今從她身上氤氳出來,密密嚴嚴地將她裹成一個繭。
是我把她變成這樣。第一次,他這樣想。他垂下頭去看她的表情,發現有什麼東西在她臉上流淌,從她緊閉的雙眸裡慢慢流出來,淌過她的臉頰,一直淌進了他心裡。
驀然,她輕輕哼起歌兒。一遍又一遍地唱。
“每個人心裡一畝一畝田……每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一顆呀一顆種子……是我心裡的一畝田……每個人心裡一畝一畝田……每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一顆呀一顆種子……是我心裡的一畝田……用它來種什麼……用它來種什麼……種桃種李種春風……用它來種什麼……用它來種什麼……種桃種李種春風……開盡梨花春又來……那是我心裡一畝一畝田……那是我心裡一個不醒的夢……”
他聽得痴了。夜風吹過,白殊縭看不見的他,緩緩變化。他的面龐在詭異的一番扭曲後,變成另一個樣子,原本已經俊美無雙,此時更是絕世傾城。黑髮一瞬間長長至腰間,挽個小髻在頭頂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