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霧氣終於消散了,有的是不顧一切的決然神情,臉上也不是那種談笑間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的睿智,依稀有著某種驚惶的神色。
他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官銜,眼神近似於拜託了。
周子澈心裡一怔,知道那封信定然不簡單,不然眼前的這個人不會失態至此,他終於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把事情的經過稟明皇上,你放心去吧。”頓了一笑,從腰上拿下一塊金牌,遞給雪瀾,道:“如若真的如你所說,戰報被截,那戰機已經被延誤,你此去定然兇險無比,五千人馬雖然是精兵,但是真正遇上了烏真國的鐵騎,無異於以卵擊石,這塊金牌給你,這是周家軍的信物,能夠調動一半的周家軍。”
雪瀾神情一怔。
周家軍是定北邊關重將周家手中的一支軍隊,驍勇善戰而又紀律嚴明,是嘉明王朝可以穩定定北的軍事保證,但就性質來說周家軍在可以稱得上是一支私人的軍隊,這支軍隊只聽從於周家人,當然並不是每一個周家人,而是得到周家族長認定的能夠把帶領周家繼續往前走的傳人,金牌就是信物,見物如同見人,周子澈是周家族長認定的下一個周家的掌舵人,所以方才有金牌。
有人會覺得奇怪,為什麼皇帝會任由這樣一支有威脅力量的私人軍隊的存在,當然,這跟周家人的所作所為和歷史分不開,周家的第一任族長為保護神武帝而死,到了周子澈父親這一輩,除了周梓樟,其餘的人均都戰死沙場,周家軍的榮耀和殊榮,是由周家先烈的累累白骨堆積而成的,這樣一個忠烈世家,最在意的就是名譽問題,名譽問題高於一切,皇帝當然不用擔心。
小巧的一面金牌,卻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同時接過來的,還有這個光明坦蕩的人的無條件信任。
“謝謝你。”雪瀾鄭重道。
“謝什麼謝!”周子澈重重捶了他一拳,眼底浮上冷意,“昔陽是定北的門戶,也是周家軍守護的範圍,有周家軍在,絕對不會容許烏真國的狗賊踏上定北,眼眸一轉,道:“我回到京城定然會上書皇上,把那個膽敢私自攔截戰報的人揪出來。”
雪瀾重重點頭,但是兩人都知道,敢這樣做的人,定然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平地一聲驚雷起6
平地一聲驚雷起 7
? 平地一聲驚雷起7。。。 通往昔陽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急速前進,因為昨日積了雪,馬蹄所經之處,立刻雪花飛濺,車內,是凝煙清麗的聲音:
“昔陽,益州,幽州,蒼苔,順安,烏真皇帝德治帝用這五座城池換回當日被俘的端康晟,這五座城池除了昔陽作為往來的商交之地較為繁榮之外,其餘的四座城池均是人煙稀少的小城市,尤其是蒼苔和順安,由於處在昔水之北,守軍薄弱,烏真的鐵騎來襲,定然會先攻佔這兩座城市作為駐軍地,再圖渡過昔水,攻擊昔陽的方法。”
馬車裡,凝煙凝神,把昨日收集好的資訊迅速地整理好,化成有用的資訊,“昔水素來有天險之稱,烏真的鐵騎想要渡過昔水,定然要花費不少的心思,加上昔陽有一萬人的守軍,烏真想要破城進入定北,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而邊關危急的訊息今晨朝廷已經知道,這段時間裡皇上定然會調兵遣將守護邊關,小姐不必過於擔心,王爺定然不會有事的。”
沉燻搖了搖頭,眼底的憂慮不曾散去,“調兵遣將需要時間,此時昔陽的危機已經是刻不容緩的,此戰一開始就已經貽誤了戰機,何況——烏真鐵騎要攻入昔陽,根本不用這麼多的時間。”她側過頭,從車上開的一個小視窗看向車外,雪景飛逝,目光所到之處,都是被雪覆蓋的,冷風從小窗戶吹進來,她的聲音融在冷風裡,顯得非常的悽清,“下這麼大的雪,天氣極冷,以前所依仗的天險反而可能變成一個極大的隱患。”
凝煙神情一震,繼而訝然出聲:“小姐的意思是昔水可能會凍結,那——”她再也說不下去,一旁的凝碧亦是神情一變。
如若昔水被凍結,而冰層足夠厚的話,烏真鐵騎想要過江,根本就是易如反掌,沒有了天險,整個定北地區就暴露在烏真鐵騎之下,更別說是昔陽一個小小的城市。
“王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凝碧忽然開口,語氣堅決道:“即使出了事情,小姐也能把王爺救出來的,就像當初小姐救我和姐姐一樣。”
沉燻眼底一亮,重重點頭。
對,即使夫君出了事情,她也會想盡辦法把他救出來,天無絕人之路的,只是,心裡的深處,擔憂依然存在。
果然,到了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