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格比公子瀛心目中的價格低了許多,他怎麼能不滿意呢?
只是,他覺得,不能在楊場主面前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否則的話,讓楊場主看穿了他很滿意,不就不會老老實實降價了嗎?
跟楊場主商定了價格和交貨時間,又給了楊場主一份通行各處的文牒之後,公子瀛才往下一處馬場走去。
這一次,不用年九九開口,水文公就跟場主把價格磨低了。
這套說辭果然沒有一個場主聽過。
每個人都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等到公子瀛把這附近的馬場看完,定好幾家馬場的馬之後,回頭往馬車走去,就看到自家的徒弟九兒一臉哀怨,嘴裡還嘀嘀咕咕:
“明明都是我的主意,公子不誇獎也就罷了,一邊嫌棄還一邊用著我的說辭……”
公子瀛又好氣又好笑地扭住她的臉:
“天底下可有這麼小氣的徒弟?”
“那,那明明是我自己想的,公子為何不誇我?”
年九九十分不服氣。
公子瀛無奈極了:
“好好,誇你,誇你,你是九大家,又是水文公的高徒,想出這樣的主意來,不是很應該的嗎?”
年九九愣了一愣,才轉過彎來:
“公子不是拐彎抹角在誇自己嗎?”
“看看,果然是越來越聰慧了,竟連這個都聽出來了。”
公子瀛搖頭晃腦,看著年九九惱怒地面向車廂壁,竟不看他,跟他鬧起脾氣來了!
他本該發怒的,可他看著九兒這副樣子,又實在是太可笑了:
活像一隻把自己的頭埋到沙子裡的小雞仔!
難道自己誇不誇她,竟是如此重要?
想到這裡,公子瀛心中更得意了,看來自己對九兒還是很重要的。
“好了,竟然還鬧起脾氣來了,難道是小孩子嗎?最多……”
公子瀛戳了戳年九九的背,一臉神秘地等她回過頭來:
“最多,不要你識得十個字,我也承認你是九大家了。”
“……”
年九九臉色很古怪,像是生氣,又像是想笑。
她想到公子瀛在嘲諷她不識字,就想生氣,可又看他居然滿臉的討好,又氣不起來,最終她只能哼哼唧唧地說:
“既然公子認為我是九大家,那我們什麼時候才出發去魏州?”
公子瀛笑出聲了,她果然還在惦記著這件事。
“等這批馬匹的生意全都敲定了,就出發,不過也就一兩日工夫,你著急什麼?何況這馬匹生意,還是你鼓動我與文姜做的呢!”
“可是公子……”
年九九撇嘴。
照這麼說來,他的行程早就定好了,只是故意逗自己,騙自己苦練寫字罷了,真是氣人!
“你這小丫頭,讓你寫字,莫非還是害了你?”
公子瀛哭笑不得。
要知道讀書識字,在這個年代,幾乎是王公貴族的權利,其他種田的平民百姓和奴隸,哪個是識字的?
他真是一片好心哪!
年九九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中不忿罷了。
她在現代好歹也是個有知識有文化的青年,怎麼到了這裡,變成文盲了?
還要整天遭到公子瀛的嘲笑。
“罷了,罷了,你不想學,以後不教你便是了……”
公子瀛心裡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覺,他甚至溫言哄著年九九,年九九卻搖頭:
“還是要學的,只是公子不笑我就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