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九越來越摸不透趙弘光的心思了。
比如這會，慕南歌落荒而逃，趙弘光不去管她，卻把自己攔下，到底想幹什麼？
“嗯……對啊，那個……”
年九九正想找個藉口，也學慕南歌開溜，趙弘光卻拉住她往花園裡走。
這樣拉拉扯扯的，真的不好吧？
年九九遲疑地回頭去看，走廊裡空無一人。
即便是這樣，她依然有一種偷情般的心虛。
“……”
兩人站在一盆半人高的花面前，已經站了有十分鐘了。
趙弘光一言不發，年九九也摸不著頭腦。
他這是指望自己觀花開悟嗎？
“這是滇南送過來的龍膽。”
半晌，趙弘光才說了一句。
“哦……”
年九九後知後覺，
“滇南，那不是南歌的家鄉？”
趙弘光皺起眉頭，覺得年九九這話十分煞風景。
今天他收到這盆花，原本覺得沒什麼好看的。
只是忽然想起年九九，才想著讓她看看這盆花。
誰知她和慕南歌逛街逛到現在才回來。
“嗯，慕將軍府確實在滇南。”
趙弘光不情不願地回答。
他這番表現，落在年九九眼裡，完全是被自己捅破了真相之後的不快。
“聽說司令和慕將軍還有一段緣分。”
年九九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話都攤開來說好了。
趙弘光卻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晦暗莫名：
“她倒是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她自然指的就是慕南歌。
年九九點頭：
“不過是閒聊說起來的。”
“呵，那她還說了些什麼？”
趙弘光的語氣越發森冷，活像能凍死人。
怎麼，得知慕南歌說了大實話，就這麼生氣嗎？
年九九遲疑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把其他的說出來，而是搖了搖頭。
“慕將軍曾經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曾留在慕府休養過一段時間，所以認識了慕南歌。”
趙弘光又把這個故事說了一遍。
可為什麼他們兩人都喜歡故事只說一半呢？
年九九眼神看向別處：
“後來呢？”
“後來……我便回來了。”
對上年九九狐疑的眼神，趙弘光明知，李副官已經跟她說過，卻還是不願意在她面前提起。
可眼下，有一種預感告訴他，他必須把這件事跟年九九說清楚：
“回來之後……其實在慕府時，慕將軍也有提過，要把南歌嫁給我，只是我沒有答應，回來後，他修書一封，直接寄給了老司令，老司令便把這樁婚事給定下了。”
像是一塊大石終於落到了地上，年九九輕撥出一口氣。
終於得到他親口承認，她不知為何，卻反倒不是很難過了。
趙弘光原本就有未婚妻，他也沒說過要對自己如何，本來一切就都是……
“老司令雖五毒俱全，這件事卻有他的考慮，慕將軍雖遠在滇南，卻是不小的一支勢力，倘若我繼任司令之後，有個什麼，也有岳家能幫忙。”
趙弘光似乎還未解釋完。
年九九卻已聽得足夠清楚明白了。
一個疼愛女兒手握重兵的慕將軍，一個把女兒送來送去的年立人，換成是她，也知道該怎麼選。
“老司令自然是深謀遠慮。”
年九九低聲道，她的眼神再沒有落在趙弘光臉上。
“年九九！”
趙弘光心中怒氣暴漲，只吼了她的名字，便轉身離去。
……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