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子瀛不承認,年九九也就沒有再追問了。
今天可是她要創業的第一天,昨晚改造馬車的時候,她已經選好了一輛用來裝貨的。
隨著年九九在院中忙來忙去,天色漸漸大亮了,公子瀛卻犯起了困。
白日晝寢?
時人除了生病之外,幾乎不會在白天休息。
公子瀛作為一個貴公子,自然也要遵循這個規則,但眼下他實在太困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公子瀛做出了一個決定。
年九九正費勁地想把兩個蓋著蓋子的大木桶,放到馬車上,卻發現自己根本沒那麼大力氣的時候,腦殼就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
“少主?”
她回頭一看,公子瀛手上還拿著一卷竹簡。
“現在起,你應該叫我水文公。”
公子瀛認真地說,他身後的暗一連忙上前,將兩個大木桶搬上馬車。
“走吧!”
水文公一本正經地坐上了馬車,催促著年九九。
“走,走哪裡去?”
年九九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盯著公子瀛那明明不斷打哈欠,卻非要強撐著假裝精神抖擻的臉。
“自然是到市井中去了,你不是要去販賣豆漿?”
公子瀛反倒奇怪地看了年九九一眼,彷彿在說:
這還要問?
呃,可是人家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去賣啊……
年九九心塞地低下頭,遲疑地上了馬車。
公子瀛該不會是怕自己要逃了吧?
不過……
她搖了搖頭,她也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市井那種地方,哪裡適合少……水文公去了?”
年九九很快想到了理由,暗一露出贊同的表情,只是他卻不敢開口,只好默默地盯著年九九,這是他第一次覺得這小奴隸說得很好,很不放肆。
公子瀛大搖其頭:
“非也,非也,水文公既然是行商出身,自然是市井也去得,王宮也去得了,你這小奴,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
年九九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是,師父!”
“你叫什麼?”
暗一皺起眉頭,瞪著年九九。
“水文公說了,我是他的徒弟。”
年九九毫不客氣地認領了這個稱號,還趾高氣揚地揚起瘦削的下巴,回瞪暗一。
“你……”
暗一惱怒,區區一個小奴,竟敢叫少主為師父?
還真是翻了天了?
可見少主一聲不吭,似乎預設了這個稱呼,他又不敢造次,只好怒氣衝衝地上前駕馬。
哎,少主許是被這小奴迷惑了心智了!
水文公帶著新晉的小徒弟,駕著馬車進入了城中的集市。
在車中望著眾人驚奇的目光,年九九低聲喊道:
“不好了!”
“有何不好了?”
公子瀛提起興致,好奇地打量著集市,這裡實在是簡陋得很,地上都是泥土,行走其間的人也看起來沒什麼餘錢。
“這些人平日裡連馬車都沒乘過,現在我們坐著馬車來販豆漿,誰敢買?恐怕以為是天價之物!”
年九九暗道失算了。
公子瀛卻不以為然,他本就不在意販豆漿一事,聽她這麼說,只是笑了一聲:
“那也好辦。”
“什麼好辦?”
“你自己把這兩個大木桶搬過去市井中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