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瀛畢竟是個貴族，吃肉吃得多，才會有此疑問。
至於暗衛們，平時體力消耗大，倒也經常吃肉，只是沒那麼講究罷了。
若是平常百姓，能吃上肉已經很是難得了，又如何會計較腥不腥氣的問題。
年九九用的不過是後世普普通通的酒去腥味來烹製，但在這個時代，卻還未有人這樣煮過。
眾人一通狼吞虎嚥，恨不得把湯汁都給吞進去。
“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雞肉。”
“這位小奴確實有過人之處。”
“難怪少主要帶著她。”
年九九沒想到，一頓雞肉，收買了這些剛才像沒看到她一樣的暗衛們的腸胃。
看來，她做不了別的，做個大廚也是很有前途的。
晚飯後不久，除了值班的暗衛，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整座宅子中，也只有公子瀛的寢室和其他零星幾間房屋，點著幽暗的燭火。
時人崇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唯有貴族夜生活豐富。
現在在年九九看來，多半是因為沒有資本點燈，只好早早睡覺。
她小心翼翼地回到公子瀛的寢室門口：
“少主，那我今晚睡哪裡？”
似乎根本沒有人給她安排住處，總不會要她睡到院子裡去吧？
公子瀛正捧著一筒竹簡，聽到年九九的聲音，抬起頭瞪了她一眼：
“出門在外，你且睡到這屋裡來。”
這對公子瀛來說，是天大的恩寵，對年九九來說，卻是……
“呃，難道宅中沒有其他房間了麼？”
年九九打了個哆嗦，睡在公子瀛的房間裡，倒不是怕他會對自己如何，只是也太不自在了吧。
怎麼，她還不樂意？
公子瀛哼了一聲：
“那你便到院中去睡。”
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
年九九搖搖頭，還是沿著寢室的邊緣，溜到了角落裡，小心地蹲坐下。
眼前的燭光搖曳，不一會，又困又累的年九九，便打起了瞌睡，頭還一點一點的。
天底下還有主人未入睡，就敢自己睡著的奴隸？
公子瀛盯著睡得很歡的年九九，忍不住起了耍弄之心，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呃……”
年九九感覺喘不過氣來，被憋醒了之後，面前卻依然只有一盞搖曳的燭光，和燈下苦讀的公子瀛。
她是做了什麼噩夢嗎？
再看公子瀛若無其事、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她應該是沒有說什麼夢話吧？
“小奴若是困了，便先去睡。”
公子瀛很是體貼，年九九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是，少主。”
說罷，她又打起了瞌睡。
然後又被憋醒。
重複了三遍之後，年九九終於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了。
總不能是這間房子裡有鬼吧？
難道是十分淡定的公子瀛？
她閉上眼睛，開始頭一點一點起來，沒過多久——
“少主，你這是在幹什麼？”
年九九睜開雙眼，和湊到她面前，正伸出邪惡手指的公子瀛對視。
原來真的是他！
他怎麼會無聊到這種地步！
“咳，我見你鼻尖有一隻小蟲，不忍打擾你入眠，便想幫你取下罷了。”
公子瀛正襟危坐，理直氣壯。
明明少主才是最會胡說八道的那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