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還沒休息？”
年九九小心地將燉盅放到他面前。
“你也熬了一天了，先歇一會吧。”
趙弘光盯著她與往日無異的臉，心中一蕩：
“好。”
兩人沉默了一會，趙弘光拿起勺子開始喝燉湯。
喝著喝著，他感到自己額角上多了一雙溫暖的柔荑。
“你不必……”
趙弘光正想轉頭，卻聽到年九九一聲嬌斥：
“不要動來動去的。”
哪個女人敢這樣訓斥他？
可他除了好笑和心暖之外，卻沒有半點不悅。
年九九覺得自己手中的那顆腦袋越來越重，漸漸地往她身上靠：
“別鬧了。”
她忍不住輕推了一把，結果趙弘光的頭只是往前倒，繼續一點一點地，原來他已經累得打起盹來。
年九九嘆了一口氣，把似乎從不會疲累的趙司令的腦袋，輕輕地扳到了書桌上，讓他趴上一會。
“原來你也會困的。”
她搖了搖頭，輕聲吐槽，又打算幫趙弘光把桌上亂七八糟的信紙收起來。
“慕將軍……”
一個熟悉的稱呼躍入了年九九眼簾，她手一抖，不由自主地將這張紙抽了出來，這封信寫了幾行字，大意是慕南歌已然逃婚，趙弘光不願強人所難，更希望成人之美，想必慕司令一片愛女之心，也不忍父女分離，至於之前所求合作一事，希望慕司令能照常進行……
慕南歌逃婚……
年九九回味著這句話，趙弘光早就知道慕南歌要逃婚了吧，否則，他為什麼邀請年立人來參加婚禮，卻沒邀請慕司令呢？
她眼睛往下一瞥，卻發現這封信下方，還有一個略有摺痕的信封，上面寫的是……
趙弘光親啟。
對了，那天她和趙弘光去買了店鋪回來，趙弘光就去找慕南歌，說收到了慕將軍的一封信，難道，就是這一封？
年九九小心地看了看趙弘光，確認他依然還在睡覺，連忙偷偷把信件開啟了。
她知道偷看別人的信不對，可是……
趙弘光什麼都沒透露，讓年九九有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弘光侄兒，老夫愧對於你……”
年九九捏著這張信紙，一時心中百感交集。
原來，慕將軍寫信來，不是催趙弘光和慕南歌結婚，而是告訴趙弘光，慕南歌已有心儀之人，但慕將軍礙於當年的承諾，不肯答應，結果慕南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
慕將軍並沒有說要如何處置此事，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趙弘光能網開一面。
也就是說……
趙弘光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用慕南歌來逼出她的心意，讓她同意嫁給趙弘光，同時放慕南歌一馬又賣給慕將軍一個人情，這樣慕將軍出於虧欠也會跟他合作……
“唔……”
趙弘光醒過來時，西洋鍾已經敲了三下，他居然趴在書桌上睡了這麼久。
他坐起身來，一條薄毯從他身上滑下，趙弘光才記起年九九來過的事情，不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只是這笑意還沒到達眼尾，他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桌上的信紙，雖然位置沒太大差別，但那封慕將軍寄來的信，似乎多了幾個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