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什麼？”
年九九弱弱地看著老夫人，感覺她要說出不太好的話來。
老夫人微微低頭：
“醫生說，你的左腿，可能會……不太好。”
“什麼叫不太好？！”
還沒等年九九說話，顧澤霆就露出一臉的急色。
“可能……以後都會沒有感覺。”
“以後都……那不是癱了？！”
年九九看著老夫人和顧澤霆的神情，只覺得頭一陣陣地疼，翻了個白眼，又暈了過去。
“九九！”
顧澤霆驚撥出聲，卻被老夫人拉到了病房外。
“奶奶，您怎麼……？”
他怎麼覺得奶奶的表情有幾分奇怪？
“澤霆啊，奶奶看得出來，你對九九，有些好感。”
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著顧澤霆。
“……是。”
“但是，你要想一想，如果九九真的落下了殘疾，我們顧家，能不能要一個殘疾的媳婦？”
老夫人的眼神牢牢地盯著顧澤霆，顧澤霆頓時像被針紮了一樣：
“奶奶您在說什麼呢！九九可是為了救……”
“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干涉你，只是提醒你。”
說罷，老夫人抱著無暇轉身就走，居然沒再進去看年九九。
走廊的拐角處，藏在門背後偷聽的王思佳，心裡就差樂開了花。
老夫人看來還不傻嘛，還知道在意顧家的形象。
顧澤霆看著老夫人離開的背影，沉默了許久，才返回病房裡。
既然奶奶這麼說了……
他唯有想辦法，讓年九九早點好起來才行。
就算真的不行……
他相信，奶奶也並非那麼無情的人，到時再努力說服她吧。
年九九並不知道，顧家祖孫在她病房門口發生的小小爭論，她只知道，一醒過來，就看到顧澤霆在她床頭貼了一張時間表。
“這，這是個什麼？”
訓練，訓練，吃飯，睡覺，訓練，訓練？
“做康復的時間表，我剛才問過醫生了，只要你堅持鍛鍊，還是有可能恢復知覺的，重在堅持！”
顧澤霆語重心長，有一種替學渣補習的沉痛感。
年九九茫然地點點頭，仔細看了一遍，才嘆氣：
“那也不用除了吃飯睡覺都在訓練吧？”
就不能給她上上網，看看電視，玩玩手機嗎？
“你懂什麼，勤能補拙，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可這……”
她這種情況，能叫拙嗎？
見年九九還想反駁，顧澤霆兇殘地瞪了她一眼，終於成功瞪得她閉上了小嘴。
年九九其實心裡也有些慌。
她一直都以為，這不過是像一個遊戲一樣，在這個位面做做任務，打怪升級。
所以，年九九一直都不是很慌，大不了，就補考嘛。
直到今天這次受傷，她才驚恐地發現，痛覺和沒知覺，都是那麼真實。
做夢都不帶這麼真實的。
萬一……
她真的康復不了，該不會帶著這條殘腿，繼續到下個位面，下下個位面，甚至回到原身時也這樣吧。
“好！我補！我努力補就是了！”
年九九點點頭，下定了決心。
樓下的花園裡，老夫人抱著無暇，輕聲道：
“你說，哪個窗戶，是九九的病房呢？”
無暇小聲汪了一句，老夫人忽然露出了笑意：
“這兩個傻孩子，不嚇一嚇他們，他們還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