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不是因為血緣,而只是為了一場輸贏。
這個世界不過爾爾,花蓮澄澈的天與海遙遠得像上個世紀發生的事,這裡只有一堆趁亂爭食漁獲的海鷗。
陽陵泉掛上與法律顧問交談的電話,淡淡地重新加入父親與代理人正在討論的話題。不用說,他們的話題當然圍繞著陽鑫,與下午即將召開的董事會。
這間辦公室裡現在不過只有四個人,為什麼卻擁擠得讓他覺得快喘不過氣?從前的行程比現在不知緊湊幾倍,為什麼從花蓮走了一趟回來之後,竟然這麼輕易就感到疲憊?
目光不自覺遊移到窗邊,臺北城的街景依舊車水馬龍紛亂擾攘,下了好幾天雨的天空十分陰鬱,即使開了空調仍覺得空氣中有股揮之不去的潮溼感,胸口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壓得就快窒息,總有股說不出的煩躁。
他的手機響了,父親與代理人同時望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對話。
垂眸看向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款款。
他知道他不該在此時接這通電話,但他卻像是為了想喘一口氣似地接了,一副那是通多重要的公事電話般地,離席走到窗邊接了。
一聽見她,全世界的聲音好像都不見了。
“陵泉?”電話那端的池款冬像是不敢相信今天竟能如此順利跟他通到話般地愣住,語調聽來又驚又喜。她曾經打過好幾次,都是他的特別助理接的。
終於,就連一通電話都是好不容易。
“是我。”她口吻中的愉悅令陽陵泉輕輕地笑了。就算,眼前的世界再如何虛假,他的款款卻永遠毫不隱藏。
她的聲音彷佛帶來了花蓮的海風,吹散了一室凝重。
“我……你……在忙嗎?可以說話嗎?”明明才幾天沒見面沒聽見而已,這一瞬間突然有種已經過了好久的錯覺。思念比預期中來得又強又急,口乾舌燥,有股莫名的緊張。
“幾分鐘無妨。”抬眸望了掛鐘一眼,再轉向父親與代理人身上,最後落在窗外。他還有時間。
“喔,這樣啊……”好怪……真的能夠講到話時,卻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那個……花蓮一直在下雨……”她竟然揀了句最無趣的。
“臺北也是,不過好像快停了。”雨點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