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一輛大車,他能給麼?”
張孟談笑而不語。
趙無恤製作這東西時,是知會過他的,當時頗有一些下宮家臣認為製作這樣的大車太過奢侈,但趙無恤卻說了這樣一番話。
“積蓄財貨的方法有兩種,開源和節流。我制麥粉,燒瓷器,推廣代田之法,為趙氏獲金百鎰,是為開源;府庫溢滿,民眾小康,成鄉的新房蓋了一批又一批,我自己的居室卻從未翻新,此為節流。”
“既開源又節流,得到了不少錢帛,這些錢帛將用到何處?自然是用在能為趙氏獲利的地方。樂大司城被囚,是趙氏的緣故,怎能不表達一下感謝和歉意?宋國乃是晉國盟邦,君上不嫌棄我年少,授予聘問重任,此行代表趙氏,代表晉國,怎能不將出使的佇列和儀仗弄得大氣一些,讓宋人看到之後,也能讚歎一聲‘霸國之威儀’!”
“只望君子……不,是主君能夠平安歸來!”張孟談默默想著,他已經被董安於收為弟子,將隨他在下宮中熟悉政事,正式成為趙氏的預備家臣。
做出這決定,完全是因為趙無恤這一年裡的表現,給了張孟談對趙氏未來濃濃的期待。
趙無恤想讓宋國人見識一下晉國依然是泱泱大國,趙氏依然是赫赫大族,不過,卻是新絳的國人們先讚歎開了。
“不曾想,悼公之後,還能再見霸國之威儀!”這是一些老邁的國人在嘆息。
“無恤此舉效果不錯,國人就愛看個熱鬧,趙氏在新絳的聲望又要大漲了。”行駛平穩的四輪馬車內,樂祁笑眯眯地說了這麼一句。
而挑起厚厚的帛布簾子露出一角,觀察外面情形的樂靈子,則臉色一紅,縮回頭來嗔怪地說道:“父親應當稱他為子泰才對。”
所有人都深感好奇的馬車內部,選用靚麗的明黃色,在冬日裡顯得溫馨而舒適。車廂內的空間有兩排四榻,間擺著一張固定在車廂內的小案,漆黑的案上擺著一隻薰香爐,嫋嫋升起幾縷青煙,正是醫扁鵲,還有樂靈子為樂祁特製的藥香。
“婿如半子,老夫自然可以這樣稱呼。”樂祁心情不錯,摸出一卷寫了一半的《樂氏史記》,便要翻閱。
樂靈子卻毫不客氣地奪了過來,道:“父親,行駛顛簸的車上不能看書寫字,會傷眼的。”
樂祁捋了捋鬍鬚,嘿然而笑:“若能多寫幾卷家史,我這對昏花的老眼,何必吝惜?再說,這大車行駛平穩,如履平地,無恤有心矣,為了老夫的身體,也為了讓你少受些罪,硬是想辦法做出了此物。”
樂靈子往日聽了這句話,肯定會微微羞澀地低頭,心裡滿滿的暖意,但現如今,在這些歡喜之外,卻還有複雜的煩惱。
那天在下宮樓闕上,趙無恤與季嬴的對話,樂靈子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裡。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女絕!如果這句話是君子對我說的,那該多好……”
雖然樂靈子也曾安慰自己說,這只是弟弟保護姐姐的誓言,單純的誓言。但這麼多天過去了,字字猶在耳畔,想忘也忘不掉,而且,她還細思恐極。
“我一直覺得,趙氏淑女和君子的關係親密,誰料,竟超出了尋常姊弟的程度。若是……若是他們日後做出和齊襄公、文姜一樣的事情來,我該如何是好?”(未完待續。)
第239章 愚公移山
“君子,再往前走,就是東山皋落地了!”
離開新絳後,趙無恤一行人在晉南平原上南進了兩天,新絳附近百里之內,是晉國最富庶,人煙最為稠密的地方,到處都是田畝和鄉邑村落。在接到國君和執政的命令後,各地的領邑主們都在組織國人“冬搜”,進行軍事訓練,以響應來年春天的戰爭。
在到達皋落一帶後,人煙開始變少,每過幾裡才能見到一座聚居點,地勢漸漸變高。遠遠望去,低矮的丘陵一座接一座,漫山都是光溜溜的林木。
他們每天雞鳴時分啟程趕路,人數多達百五十人,兵甲森嚴,讓那些沿途的零星盜寇不敢覬覦。
成鄉眾人多半是頭一次出遠門,看什麼都覺得新鮮,所以冬日裡趕路也能精神昂揚。又因為平日受過負重長跑等體能強化訓練,以及在軍吏們的協調下,所以沒有人掉隊,勉強能跟上車馬的速度。
“其實,若是不能兩馬,三馬換騎,騎士長途行軍的速度,還真不一定比得上那幾個輕裝前行的悍卒。”趙無恤一邊走,還一邊對同車而乘的趙廣德科普一下行軍的知識。
對此,經常帶著輕騎士在成鄉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