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範氏之宮外的獵場園囿已經草木枯黃,範鞅從朝歌歸來後,為了顯現自己的老當益壯,專程舉行了一場冬狩,狩獵成果頗豐,範鞅還親自射殺了一頭麋鹿。
當留守新絳府邸的範吉射,攜帶趙氏邀請赴宴的信函來到獵場外的館舍時,範鞅依然穿著戎服,正揹著手觀看庖廚操著銅削解鹿。
範鞅年過八十,身材高大修長,肩膀寬闊,頭髮已經花白,但在獲得了晉國國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柄後,精神卻越發硬朗。
範吉射長得和範鞅很像,他才智卓絕,但是,卻少了範鞅那種梟雄般的氣質。
他恭恭敬敬地說道:“小子聽聞,父親親自蹬車射獵,天冷風大,父親年歲已高,還請多多小心。”
範鞅卻不以為然:“一個月前,範氏方才向趙氏退讓和解,若是我再不出面動作動作,讓眾人看看我的身體尚好,說不定再過幾日,我衰老將死的傳聞便會傳遍新絳!”
他指著在庖廚靈活的手裡被抽筋剝皮,脫角取骨的麋鹿說道:“現如今,晉國就像是這頭正在被宰割的鹿,而六卿便是六尾中山之狼。雖然外有齊、鄭虎豹目視眈眈,六卿不得不一致對外,但內部誰要是示弱,便會引發別人的覬覦。前些日子的趙氏便是如此……可惜,他們竟能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