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趙無恤。只有成氏大宗的莊園依然封閉自守,與鄉寺若即若離。
之前的冬種被成氏大宗抵制,如今報應不爽,全鄉麥子豐收,成氏莊園外的私田在春天種的粟米,卻依然是青黃不接。聽說莊園牆垣之內,早已是一片怨聲載道了,一些地位較低的族人十分不滿。
趙無恤覺得,在拖了這麼久後,將成氏的問題徹底解決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而突破口,還是要在成巫身上。
成巫作為鄉三老,負責掌控祭祀神權,昔日成邑固執的國人們,現在對趙無恤言聽計從,也有他不斷洗腦,將趙無恤的各種行為神化的功勞。
什麼,汝等說趙氏君子連種地、糞田這種小事都要管?還對陶、木、石等工匠們的技藝指手畫腳?
汝等知不知道農稼之術,還有百工所制的器物,都是神農、陶唐、后稷這些聖賢的創造?
上古之時,有智慧的賢人創造器物,心靈手巧的人循其法式,守此職業世代相傳,叫做工。熔化金屬而製作帶利刃的器具,使土堅凝而製作陶器,製作車而在陸地上行進,製作船而在水上行駛。
趙氏君子,也是生而知之的大賢!
成巫對趙無恤的吹噓,成邑的許多國人,還真就信了,看待無恤的眼神也從敬畏迅速升級為崇拜,畢竟半年來,他們見證的奇蹟和享受的好處太多太多。
而成氏大宗,則被成巫黑化成了邪惡的勢力,一如當年阻擋黃帝的蚩尤,敢同虞舜作對的三苗,阻擋夏后氏行家天下的有扈氏,遲早會被碾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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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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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螳螂當車!”成巫是這麼形容自己原先的宗族的,他已經將自己包裝成了幡然醒悟,投效賢主的堪亂之士。一如當年的齊太公,嘗事殷商帝辛,帝辛無道,方才去之歸周。
另一方面,他也是成邑的“情報總管”,在趙無恤的授權下,像一隻八爪蜘蛛般,利用宗親關係、登門卜筮等機會,將絲網布滿成鄉。
所以上次在鄉寺開磨菽豆時,幾名成氏族人前腳才開始散佈謠言,後腳就有人向成巫告密。
牆倒眾人推,有幾個成氏大宗還保留的豎人侍女,只需要升米鬥糧的收買,加上成巫空口的許諾,就能化身為他的小小鳥兒。每天十二個時辰裡,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牆垣裡的成氏主人,那些不滿、憎恨、陰謀,都會第一時間通報成巫。
於是,趙無恤從中得知,成翁最近似乎在謀劃什麼,在下宮集市的日子,還派人出鄉,和他在趙仲信麾下的大兒子成何有往來,似乎是想對趙無恤剛剛填滿麥子的府庫,做些什麼。
“這是第三次了。”趙無恤在鄉寺中自言自語道。
從一開始的拒不出迎,到抵制代田法和冬種,再到這一回,成氏已經連續作死了三次。趙無恤覺得,自己對他們的優容,已經足夠了。
麥熟之後,他還有許多重要的大事要做,如果放任這個內患繼續存在,便總是要分神。何況,後世有句話,叫做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於是他讓親信虞喜將成巫喊來了鄉寺。
……
黑瘦的成巫臉上畫著神秘的眼影,頭上插三根鮮豔的野雉羽毛,穿著三老的裝束,剛進門下拜,趙無恤便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餘近日來翻閱鄧師送來的鄭國刑書,看到裡面摘錄了祭仲說過的一句話,頗有感悟,今日與三老共享。”
趙無恤盯著成巫,目光灼灼,讓他不敢直視,只能低著頭唯唯諾諾。
“祭仲謂鄭莊公曰: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心腹之患乎!”
成巫聽罷,心中一顫,聯想到成氏大宗近來的動靜,君子,這是在暗示他什麼?
這句話的意思是,凡事要及早處置,別讓禍根滋長蔓延,一滋長蔓延就難辦了。祭仲當時屢次進諫,讓莊公早點找機會,把尾大不掉的弟弟共叔段剷除掉,以免成為大患。
但春秋的首霸鄭莊公,卻用“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搪塞了過去。
結合前因後果,趙無恤知道,鄭莊公這個腹黑男是覺得時機未成熟的緣故,所以就玩起了先縱惡導叛,再起兵鎮壓的把戲。
但趙無恤的情況又有不同,以他現在對成鄉掌控程度,振臂一呼,則千餘男丁可以為他前驅。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