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阿爾伯特站在了檔案室的門前,花崗岩著稱的大門緊閉著,門旁有一個放置徽記的凹槽。他毫不猶豫地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劃了一道傷口,被割傷的手掌緊貼石門,陳舊的石門在觸碰到他的血液時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
在帝都,每一個大家族都設有各自的寶庫,而檔案室便是亨利一族的寶庫。
只不過陳列於此的並非寶藏,而是歷代國王做出過的重大決定,決定所帶來的利益,決定所帶來的犧牲,其中也存在著不可饒恕的錯誤,他的先祖試圖以這樣的方式警醒自己的子嗣。
將這些檔案拼湊起來,便能看出每一位國王走過的一生。因此在阿爾伯特看來,這裡更像是歷代國王的陵墓,未來的某一天,他也將以文字的形式被封存於此。關閉石門後,阿爾伯特在第一時間來到了其中一個水晶著稱的高臺前,臺前的銘牌赫然寫著亨利五世的名字。
刺客的出現讓他終於確信了心中的疑惑九年前的叛亂並非出於偶然,而是一場針對亨利一族失敗的謀殺。
而現在,他必須弄清楚操縱這件事的,究竟是誰。
阿爾伯特掃視書籍上每一個名字。
其中有九年前殉難的貴族,也有被認定位叛亂始作俑者的人。
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熟悉的名單上。
卡諾爾。
第二百四十六章:豪賭
卡諾爾。
叛國者,寒冬之月事件的始作俑者,被前圓桌候補梅麗亞處決,為懲戒其罪孽,五世決定對其施以斬首之刑,將其頭顱懸於城牆五日,以警示後人。
五世的傳記中對卡諾爾的描述只有短短兩行。事實上王室與卡諾爾並沒有太過直接的接觸,百年戰爭末期,五世投入大量的人力、物資,過量的投入造成了後方必不可免的貧窮與饑荒,在那個非常時期,五世採取了放任平民階層自生自滅的決策,僅有的資源掌握在貴族階層手中,這一決策為雙方後來的矛盾埋下了伏筆,而如果沒有叛亂,卡諾爾只不過是這段特殊時期中的一個小人物。
寒冬之月指的是政變爆發後長達一個月的黑暗時期,叛軍投降,貴族階層重新佔據了上風。對卡諾爾的宣判並未能平息貴族的怒火,白色恐怖持續了整整一個多月,據不完全統計,死亡的平民人數多達數千人,失蹤者更是不計其數,若非教會出面,寒冬之月還將一直持續下去。
九年前的叛亂可以說在亨利五世期間就已經蓋棺論定了,但阿爾伯特現在想來,其中還有一系列的未解之謎,如果不是刺客的出現,他恐怕永遠不會重新審視這一段歷史。
索菲亞的出走成了當年時間的導火索,這件事直接導致梅麗亞與叛軍交惡,也將教會這第三方勢力捲入了其中。那時的索菲亞年幼無知,可如果深究起來,他們至今不知道是誰將索菲亞引匯出了王宮。
要知道在那種時局走出王宮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還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以索菲亞的能力做不到這一點,她恐怕剛來到城門前就被教會與王**抓回去了。
阿爾伯特隱約感覺自己摸索到了線索。
如果將卡諾爾與艾拉剔除這段歷史,索菲亞驕無疑會落入叛軍之手,而在哪種情況下,得以的人究竟是誰?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檔案室內的異響打斷了阿爾伯特的思緒。
“亨利六世。”
伴隨著低沉沙啞的聲音,一條手臂緩緩伸出地面。緊接著蒙著面的頭顱,他以扭曲的方式撐起了自己的身體,最終整個人站在了阿爾伯特面前。他咧開嘴,陰沉地笑著:“真不愧是亨利六世,在你的親衛都死光了的前提下,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看書。”
通常而言,刺客並不會和目標多費口舌,但亨利六世對提奧法蘭而言實在太過特殊了,特殊到他並不想像對待其他目標一般直接而果決地幹掉他。
更微妙的是,看來阿爾伯特為他自己選擇了一個與世隔絕的葬身之所。提奧法蘭不僅瞭解亨利一族,他們還會研究自己昔日的對手,他們自然對亨利一族歷代先王的沉眠之地並不陌生。
花崗岩製成的石門被賦予了結界,也就是說外人絕不可能打擾他們。
同一時間,阿爾伯特也看見了對方手臂上的黑色烏鴉。
這個圖騰般的標記他有些眼熟,但卻一時間想不起自己曾在哪裡看見過相似的印記。
“第一個問題,你們和九年前的事件有什麼關聯?”
面對近在咫尺的刺客,阿爾伯特鎮定自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