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過的人才知道,幾乎是每一次揮臂都得付出全身的力氣。好在他身體打熬的好,而距離又不遠,總算被他闖了過去。
而這時候,陳揚也發現了異常,自己身上的繩索另一頭竟然未系在樹上,而是在水面上浮沉,已然順著水流漂到了下游去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索繩橋
若是換個莽撞的人,說不得便要暗想譚縱是否是有心害自己了。畢竟若非有繩索這根保險,誰也不會貿然闖進這水流裡去搏命。
可陳揚卻是個細心的人,又拿眼看了下下流,便發現一根浮木正漸漸遠去,便依稀有些明白了——雖然還不能完全推測出細節來,但這卻不妨礙陳揚摸個大概。
譚縱卻是也等了一會,見陳揚不說話的坐在原地,既不罵人,也不轉身就走,只是一副單純的休息態度,因此便知道這陳揚應當是不會在為解了繩索的事情詢問了。
又過得一會,覺得陳揚應該休息夠了,譚縱這才開腔道:“陳侍衛,麻煩你將那繩索甩過來,否則我可不敢過去。”
陳揚聽了,精神不知怎麼的卻是為之一振,整個人虎地一下站起身來,又連忙順著身上的繩子將整根繩子撈到了手裡,這才呼嘯一聲將那繩索直接擲過去。
那繩子飛的極準,竟是恰好微微打偏在那樹身上,隨後圍著那樹身又轉了幾圈,這才綁在了譚縱身側的杉木樹上。
這一手巧勁譚縱在後世時曾在電視電影上見過無數次,但這回卻是親身經歷了一回,當即忍不住讚道:“好功夫!”
譚縱讚了一聲,誇了幾句好後,這才將那只是在樹身上纏繞著的繩索解了下來重新系好,這次卻是打的死結,最後才開聲道:“陳侍衛,你可抓緊點,我可過來了。”
另一頭的陳揚卻是往後退了兩級臺階,這才馬步一蹲,朗聲道:“譚大人,你儘管過來,小人站好了,定保得您無事!”
譚縱見陳揚這般肯定,便點點頭,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水。
實則這會兒就跟後世川地上的那些繩索橋類似,只是這繩索兩端都不是特別牢靠,而且這繩索離水面並不是特別高,因此便顯得有些驚心動魄。
好在譚縱在後世時因為沒有混官場的興致,又有極多的餘錢,因此平日裡頭倒是長去打網球,一些個運動什麼的也算嫻熟,故此如何用力什麼的都算略懂。
而譚縱這具身子看起來瘦弱,但卻也不是那種真瘦,多少還是有些斤兩的,這也與這大順朝的風氣有關,不論是在哪個書院裡頭,那種讓學生一天到晚背書的已然沒了,每日卻是至少都有一節體育課,也鼓勵這些個學子放學後在書院裡頭運動,以增強體質。
故此,譚縱這一路爬過去,雖然是心驚的厲害,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幾分鐘後便已然到了地頭。當譚縱過來的時候,那陳揚已然是背過身去,以背拉繩,便像個縴夫一般,顯然要將這繩子拉直供譚縱攀爬是極耗力氣的。
好在譚縱已然到了,陳揚這才將繩索扔掉。
譚縱眼尖,卻是見著這陳揚雙手已然泛白,而且雙手微曲,一時間竟是無法伸直。
譚縱卻不是那等過河抽板的人物,因此剛一站穩,也顧不得什麼風雅了,便直接給陳揚施禮道:“譚縱這廂謝過陳侍衛救命之恩。”
那陳揚卻是吃了一驚,他哪敢讓譚縱給他行禮啊,連忙上前要將譚縱扶起來,這邊還忙不迭道:“大人不必如此,這些都是小人該做的。”
譚縱卻是執意將這禮行完了,也不裝模作樣與陳揚說什麼虛話,只是誠摯道:“此恩情譚縱銘記於心,日後定然有所回報。”
那陳揚卻是一副古怪神色,既顯得吃驚,又顯得很激動,顯然是對於譚縱的承諾極為上心,想來也是未想到無意間竟然能送譚縱這份恩情。須知譚縱是安王趙雲安最親信之人已然是這些個侍衛裡頭公認的事實,因此這回譚縱既然做了承諾,那已然等於陳揚已經在無限靠近安王了,這又如何能不讓他激動。
譚縱這時候卻是不再與陳揚寒暄了,直接就站在了這河堤的最高點,向適才的營地眺望了一會,卻是無甚發現。正要轉身走人,忽地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呼喊,而且叫的正是譚縱的名字。
只是這雨天本身就極為吵雜,而且這潰堤之處水流之聲也極大,因此譚縱一時間竟是聽不真切。
此時那陳揚卻是開口道:“大人,似是有人在遠處喊你?”
“恩,我也隱約聽見了,因是安王尋我。”譚縱又向河堤四周掃了一圈,卻是未發覺這聲音出自何處,只得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