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笑意,衝著黑瘦青年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黑瘦青年乾笑著衝著譚縱躬了一身,撿起地上的那根斷指,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間,生怕譚縱會反悔似的。
見黑瘦青年走了,那幾名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的青年一骨碌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追了出去。
沈三和沈四並沒有下重手,幾名小青年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懼於沈三和沈四的身手,因此一個個躺在地上不起來,免得捱揍。
“少爺,那個徐武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是不是先行離開,免得招惹麻煩。”等那些小青年走後,小蓮關上房門,一臉擔憂地說道。
譚縱聞言微微一笑,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氣定神閒地在那裡喝著茶,顯得胸有成竹。
“相公,你是想‘打草驚蛇’,讓馬記鹽鋪的人放心。”喬雨一改先前的驚恐,笑盈盈地坐在了譚縱的身旁。
如果譚縱與徐記綢緞莊的人起了衝突的話,那麼馬記鹽鋪的老闆就絕對想不到譚縱的目的其實是他,進而放鬆了警惕,更利於譚縱以後的調查。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徐家與趙家是世仇,打了徐家的臉,那麼趙家將會更歡迎我們的到來。”譚縱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徐家與趙家有仇?”喬雨聞言,不由得感到有些驚訝,譚縱既然連這個都知道。
喬雨和小蓮昨天晚上才見到譚縱,兩人的任務是配合譚縱調查崑山縣的馬記鹽鋪,至於要調查什麼,她們則並不知道。
趙家是崑山縣的一個地方大族,位於河東鎮,譚縱此次前來探望的親戚是趙家族長趙百發的妻子李氏,按照譚縱目前的身份,他應該喊李氏為表姨,也就是他的母親與李氏是表姐妹,兩人的娘是親姐妹,是沒有出五服的近親。
譚縱這回的身份並不是杜撰的,他此次將扮演李氏的表外甥“沈天行”,出自遼東名門的一個貴公子,以“沈天行”的身份秘密對馬記鹽鋪進行調查,找出那批糧食的去向。
之所以選擇趙家,一是因為趙家是崑山縣的大族,能給譚縱提供不少便利,二是由於遼東與蘇州府相距千里之遙,李氏只是與沈天行的母親透過書信,從沒有見過沈天行長什麼樣,而譚縱與沈天行年紀相當,因此就選擇了假扮沈天行。
在來崑山縣的路上,譚縱已經將崑山縣的各個宗族勢力之間的關係瞭解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徐家與趙家有仇的事情,而喬雨由於只是配合譚縱,並不需要知道這些情況。
徐家和趙家的仇結於一百多年前,趙家住在河東鎮,徐家住在河西鎮,兩鎮之間橫著一條名叫清河的河流。
那一年蘇州府大旱,不少河道都斷流,為了爭奪清河的水源,徐家和趙家的人起了衝突,後來引發為一場上萬人的大火併,死了不少人,崑山縣縣衙根本就是蘇州府派兵過來才將此事平息,以致於驚動了京城,使得崑山知縣丟官罷職。
兩家的樑子因此結了下來,一百多年來爆發了七次數千人規模的大沖突,至於十幾個人的小衝突,幾乎每年都有,使得崑山縣衙焦頭爛額,一籌莫展。
由於雙方之間的恩怨,一百多年來,河東鎮與河西鎮再也沒有透過婚,那些一不小心墜入愛河的年輕男女們,無不被父母活生生地拆散。
至於那些私奔的情侶,則沒有一個能成功逃出去的,最後都被鎮上的人給抓了回來,男的點天燈,女的浸豬籠,處罰十分殘酷,也從側面說明了兩家仇恨之深。
雅間裡有著黑瘦青年流出的血,譚縱並沒有久待,很快結了飯錢,乘坐著馬車駛出了崑山縣縣城,直奔河東鎮。
離開縣城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後,後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幾名公人騎著馬追了上來,一橫馬身,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崑山縣巡捕司辦案,裡面的人出來!”領頭的一名公人國字臉,一臉嚴肅地喊道。
“幾位公爺有何公幹?”譚縱掀開車簾,不動聲色地問道。
“有人將你們告了,跟我們去一趟縣衙。”國字臉公人打量了譚縱一眼,冷冷地說道。
“不知在下所犯何事?”譚縱見國字臉公人對自己充滿了敵意,知道他可能與徐武有關係,沉聲問道。
“哼,你自己犯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國字臉公人冷笑著望著譚縱,衝著身後的人一揮手,“拿下!”
第三百四十八章 煽風
國字臉公人身後的幾名公人立刻翻身下馬,手裡拿著鐵鏈,氣勢洶洶地向譚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