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以及一些備用的上好乾草。雖然這會兒這監室裡已然鋪上了乾草,灑了滿地的生石灰,可譚縱卻依然看的出這條件有多惡劣——必須說明的是,這是相對於這監室裡的那些個公子哥平日裡頭的生活環境而言。
不過,讓譚縱感覺刺眼的是那幾床鋪在乾草上的錦被——著實太刺眼了。
若非不想為難崔元,只怕譚縱已然要喊人將這些個錦被全數搬走了。
“幾位公子爺,咱們又見面了。”譚縱拍拍手,卻是對著幾位紈絝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恭喜幾位能有機會到咱們這南京府大牢裡來逛一趟,也算是體驗體驗那些個普通人過的日子。嗯,特別是王大少,你覺得你家這大牢條件可還好麼?”
那華英最是魯莽,最是受不得激,因此頓時回嘴道:“譚縱,你莫要得意。你現今給小爺記好了,待小爺出去了,定然要讓你好看!”
“華公子,你這話當真?”譚縱卻是絲毫不見惱怒,只是一味地調笑道:“本官忝為監察府六品遊擊,你如此說話,本官是否可以認定你是妄圖以武力威脅本官?”
被譚縱這麼一說,華英忍不住就是一滯。如今形勢比人強,即便是他們這幾位紈絝加起來怕是也不如人家譚縱一個人來的強勢,他華英又如何能有資格辯駁什麼。
“幾位公子爺放心,我估計再有一日你們便能出去了。只不過這會兒,你們幾位還是在這擔待著點吧。至於那些個雞骨頭什麼的……”譚縱掃了一眼被人扔在柵欄外的碎骨,面上不由地現出三分不屑:“這些東西我看暫時還是免了的好。你說是吧,王牢頭?”
剛剛聽到小卒稟告,特意跑來的王三被譚縱這麼一問,卻是當場就愣住了,當真是說好也不是,說不好也不是。
糾結啊!
第八十七章 三十年河西
原本以大順朝刑律,似王動、陳舉等人,因為所犯刑罰並不嚴重——僅僅是買兇傷人而已,因此並不禁探監。而通常探監前,犯人人家屬通常都會事先打點好,牢頭、管事、守衛都要一一照顧到,介時犯人家屬再帶些不合規矩的吃食什麼的進去,也沒人會去管,只要你事後收拾妥當了,大家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可正如譚縱適才譏諷王動說的那樣,這大牢根本就是他王家開的,王黎氏心疼兒子派人來給兒子送些好吃食又有誰敢攔著?甚至這王三自己時不時還要跑一躺,給這幾位公子爺儘儘心——若非王動下了狠話,又有誰敢關著這幾位爺!
只是這會兒,譚縱這位六品的遊擊發了話,這王三頓時就糾結了。
早便說過,這遊擊是看著官位低,但是權柄卻重,幾乎是風聞奏事、上達天聽。雖說南京城裡頭那些知情的人都暗自咂舌這譚縱運道之強,甚至有心裡齷齪的已然開始猜測譚縱是不是靠獻夫人上位。可是不論如何去想、去說,這些都難以掩飾大夥因為譚縱身份翻天覆地變化而產生的強烈的嫉妒羨慕恨。
只是,那些個事不關己的自然可以高高掛起,無聊還能扯扯蛋。可似崔奕、王三這樣的公門中人卻是倒了大黴了。崔奕還好些,起、免還須得經過吏部,可似王三這樣不過剛入品的九品官,那幾乎就是譚縱一句話的事情。
人說官大一級就壓死人,譚縱這大的又何止是一級!這就好比後世中組部的一個小科長到你地方做調研,得罪了他可不就等於是跟自己的職位說再見麼,那是連半個後悔都沒機會說的,真真的是自個找死!
更何況如今的譚縱何止是中組部,那完全就是太子黨邊上的得力跟班,手掌生死大權!
故此,王三哆嗦了幾句,終於還是囁囁嚅嚅地道了句:“小人全憑大人吩咐。”
這一句話王三說的可謂是委屈至極。只是,比王三更憋屈的,卻是王動。
“那你便去外頭備好酒菜,再派人將稽稅司的韓押司請來,我待會自會過去。”譚縱隨意地朝後頭揮揮手,卻似是在打發街邊的叫花子似的。隨即,譚縱卻是忽地朝監牢裡的王動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王三是他王家的下人,如今他王家的大少爺被關在裡頭,可仇人不僅站在外頭冷嘲熱諷,甚至連自家的下人也不得不被逼著向仇人低頭,而且還得被呼來喝去,這已然不止是丟臉的問題了,那已然是**裸的打臉,打他王家的臉。
更何況譚縱還說要宴請韓世坤——他王家的一個不起眼的附庸!
天差地別的差距讓王動瞬間就心裡失衡了。
“韓世坤,我定會讓你這背叛我王家的人死無葬身之地!”憤怒中的王動暗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