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你為什麼告訴他?”
“不要氣他,天底下的孩子都不知道當父母有多辛苦。”
她噘嘴。“聽起來,你很喜歡他?”
“我是喜歡他。”蔣譽坦承。商伯父不是壞人,只是個不知道如何應付失去親人的男人。
“你們要不要去約個會?如果我老爸不排斥雙性戀,我不介意你當我後母。”
她對他擠鼻子。
他親她一記,繼續玩下去。“放心,我不會虐待繼女。”
商天雨噗哧笑開。“其實,我沒氣他。”
“我知道。”如果氣,她怎會介意那些無聊詛咒,延誤病情。
“他……還好嗎?”
“不差,但他很想你。”
“阿譽……如果他趕不及,可不可以幫我傳話,告訴他,我不氣他。”
“他趕不及,等你動完刀,親自告訴他。”這些話,他說得很心虛,檢驗報告榨乾了他的自信,這幾天,他反覆掙扎,考慮著要不要放棄手術,他很害怕,怕自己是劊子手,毀了她最後幾個月生命。
她不是個愛奢望的人,所以馬上轉移話題。“如果我醒來,忘記你是誰,怎麼辦?”
“再當一次作家先生,讓你再一次愛上我。”
“如果到最後我決定去當仙女,你怎麼辦?”
蔣譽突地把她摟得緊緊緊,然後故作輕鬆的說:“我和晴天密謀過了,商媽媽歸她、跳跳歸我,所以仙女名單裡,對不起,沒有商天雨。”
“我會努力贏過這場手術,但是萬一——”
“沒有萬一。”他切斷她的話。
她拍拍他的大手,“讓我說吧,我希望能把每件事都安排好。”
就像她安排他和杜絹的幸福?傻氣,世上沒有人或事可以被安排,若不是走到最後一步,沒有人能知道自己被定在哪裡。
他這麼想,卻沒這樣說,說的是——“你想安排什麼?”
“不要為我哭,我要你開開心心送我到媽媽和姐姐身邊。”
他想也不想的搖頭,他不可能不哭、不可能開心,她在強人所難。摟緊她,把頭埋進她頸窩問。
“我是外貌協會會員,如果手術後我不幸變成植物人,可不可以……在第一次感染的時候就放棄急救?”她扯著他的袖子,問得痛心。
他不回答。
“下葬的時候,阿譽可不可以幫我換上青鳥的舞衣?不管在不在你身邊,我都會努力當阿譽的小青鳥,為阿譽帶來幸福。”
他繼續保持沉默。
她自顧自往下說:“等我變成貨真價實的青鳥,我會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