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姐妹?”
“她才不會做這樣的頭。”
“這幾天好像沒看到她?”
“請了一星期病假。”
“是嗎?”目的達到,我端著茶杯撤退。我本該再問詳細些,又怕她生疑。這位工資福利專員的觸覺敏銳著呢,我怕她察覺到秘密的情感。
姐姐病了,我怎麼可能不心疼。這種心疼不是單一的心疼,甚至浮現出一種徹心的美。她躺在床頭,身子虛弱,喉嚨不停冒出咳嗽。她掏出手絹捂住嘴巴,孱弱的模樣揉得我的心都碎了。
我恨不能去她身邊,為她抹胸,說些寬心話,捏著她的手給她安全感。然後喂她吃藥,一勺一勺的,喂得專心致志。我不介意她嘔出藥來,相反,這會使我憐惜她的感情更濃烈。此情此景,擾得我熱淚盈眶。
不讓陳鯉出動等什麼?
“這是她家地址,你親自登門關心一下。女人生病的時候也是最脆弱。你懂我的意思?”我到他工作的音像店,說是他家裡人,讓店員找他出來說話。
“晚點去成嗎?店裡還有那麼多的事等我做。剛來了十多件貨,店長說今天必須上架。”
“少裝勤快。”我拿出殺手鐧,“不去什麼都沒有了?”
“我和冬約好去他朋友家聚會,放我假吧!”他拉著我的手發嗲。
“那好,鑰匙拿來。”我伸出手。
“good,good,算你狠。我去。”他不滿的妥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記住,別把好機會搞砸了。”
“絕情的人。”
我到花店買捧馬蹄蓮交給他。買花的時候,憶起向薛老師表白的情景,略浮感傷。發生過的事還要發生,做過的事還要再做,物是人非,情感依舊,我的港灣何時才能等到泊船呢?
弟弟捧著馬蹄蓮出發了。望著漸遠的背影,我在想,什麼時候我才能向她表達愛意。他奔上公交車,我的魂跟了去。她能看到花帶去的心意,卻看不到花後面藏著的我。為這個,我也應該感傷。
我聽到他吹起口哨出電梯,尋姐姐的家門。皮鞋噼裡啪啦的踏地聲。迴響停了,說明他找著了門。卻始終沒有按門鈴,或者,敲門。他定在那裡。傳來裝甕裡似的轟隆聲。他回來後告訴我,門裡正在罵架。一個男人無休無止的斥罵。當時他以為走錯門,對了遍手中的地址。沒錯。
過道打掃得乾乾淨淨,且沒什麼人,出奇的靜,怒吼異常清晰。
人聲之外還有碎裂聲,忽然高出八度,使他不禁一顫。
門口有口行李箱。
他沒敢敲門。須臾,警覺地邁開了,躲到一根柱頭下。一個威嚴的男人跨出門,用手理了理頭髮,束了束領帶。他很高,很清瘦,眼神兇惡,帶上門後,拎起行李箱走向電梯間。皮鞋的迴響佔領過道。
他亂紛紛的,該不該進去呢?想到嘈雜背後的恐怖景象,不寒而慄。
門又開了,一個蓬頭提垃圾袋的女人走向垃圾桶。女人身穿素淨睡衣,睡衣外罩著休閒味兒的外套,趿著拖鞋,象逃難的災民。
垃圾袋放進垃圾筒後,她雙手支腰咳嗽。起身後方意識到髮絲遮面,遂理起鬢髮往後腦搭。這樣他看清她的臉,確實是姐姐,憔悴、落寞、衰敗。他心一緊,如同打翻調料瓶五味雜陳。
我聽到他喊:“敏姐!”
循聲看見他時,吃了一驚。想要掩飾,又掩飾不好。
他迎上前。若沒有馬蹄蓮清香沁脾,全副身心怕被這落差折磨垮了。
“敏姐!”他又叫道。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她咳著說。
“我自有辦法。”他說,“倒是你,病了也不說。”
“感冒罷了,不礙事。這花挺漂亮的,送我的?”
阿鯉對我說同她對話並不輕鬆,從剛才她的掩飾來看,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於是,他故意裝作一無所知。
“進去坐。”她想起似的說。
他進去後,她把門鎖得嚴嚴實實,不放心似的試拉了次。
這是個寬敞的家,色調深沉。這種感覺來自中式傢俱,笨重的木頭刷上棗紅的油漆,渾厚沉滯,彷彿戴了枷鎖似的。她請他坐,為他倒水,拿鏟子歸攏玻璃陶瓷的碎片。
博古架上有幾格是空的,一些應放器皿的地方也是空的。地上殘破的屍體催人遐想。
“剛想到我媽那邊吃中飯哩;再來晚些,家裡就沒人了。”
“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