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她的哭訴下動顏了,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沒有什麼比他的皇位他的臉面更重要的東西,孫貴妃踩到了他的逆鱗,什麼都不可以原諒。
“還在楞著幹什麼,擬旨。”皇上又道。
持筆太監明白了,皇上對孫貴妃沒了憐愛,當即拿起筆,準備書寫。
孫貴妃見哀兵政策不行,鬆了皇上的腿,隨手抓起一本奏摺就衝著持筆太監砸了過去,嘴上怒罵著:“你敢!”
正在疾筆書寫的持筆太監被奏摺砸了個正著,手一抖,一團墨汁落在聖旨上,他急忙下跪:“奴才該死。”
皇上暴怒了,大力的拍著龍案,指著孫貴妃道:“無法無天……”他沒能將話說完,只覺得一陣熱血湧上心頭,頭腦麻木了一下,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往後倒去。
劉公公急忙上前扶住了皇上,大叫:“皇上,您怎麼了!”
孫貴妃不急不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松亂的髮髻,冷眼掃過劉公公,對著旁邊的小太監道:“皇上病了,還不快傳訊息出去,請四皇子進宮伺疾。”
劉公公楞了下,
皇上暈迷了,不請御醫反而請四皇子進宮,孫貴妃要是沒有算計,他一定是不信的。就剛才,孫貴妃的舉止也有些反常,像是故意要激怒皇上似的。
他低頭沒敢吭聲。他清楚,吭聲也沒有用。聖旨沒寫完,孫貴妃還是貴妃,他一個奴才沒辦法與她對抗,尤其是皇上現在不明暈倒的狀況下。
劉公公將皇上扶到龍榻上躺下,才對孫貴妃道:“貴妃娘娘,皇上需要御醫。”
孫貴妃白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走到龍榻邊上坐下,輕輕的呼喚著:“皇上,皇上。”手卻直接掐在了皇上的胳膊上,見皇上沒有動靜,心裡竊喜。
劉公公趁孫貴妃沒有看到,衝旁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用手指在自己的掌心裡劃下了“皇后”兩字,旁邊的小太監臉色白了白,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劉公公嘆氣,這個小太監進殿來伺候也才一年多,平日裡比較乖巧聽話,就不知道是不是個能擔得起事的人了,
孫貴妃確定皇上是真的暈了,也知道無法拖太久,才慢慢悠悠地道:“招御醫。”御醫也查不出原由的,更是能替她洗清嫌疑。
小太監低垂著頭退了出去,走出殿門後,左右見沒有人瞧著他,飛快的跑向長寧宮。
皇后聽了小太監傳出來的話,毫不遲疑去了寧和殿。
孫貴妃根本就沒有想到,皇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緊張了一下,又鬆了一口氣,眼下淼兒馬上就要進宮了,而楚軒鑫還是半死不活,趙文怡肚子裡的東西還早著呢,根本對他們的計劃起不到什麼阻礙。要是能趁機將罪名扣到皇后的頭上,那就更好了。
她上前與皇后見禮,含沙射影地道:“皇后來得可正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后是掐著點過來的。”
皇后冷眼掃過去:“聽說貴妃將皇上氣暈了,本宮能不來瞧瞧嗎?”皇后也不是個好惹的,當即將罪名給孫貴妃扣上。
孫貴妃怒道:“皇后可別血口噴人。臣妾要請太后做主。”反正皇上暈了,她可以不認的,誰還敢指證她,指證她的人也是被皇后買通的。太后是個沒有主心骨的,又耳根子軟,她哭一哭鬧一鬧,還不輕易的拿捏著太后的心思。
皇后也不急:“孫貴妃是打算氣暈了皇上,再將太后氣個好歹?”
孫貴妃氣得半死,皇后這是句句不離她氣暈了皇上。她要是再堅持去鬧到太后面前,太后真要有個好歹,皇后必定又會扣死在她的頭上。
“你……我不活了……”孫貴妃準備一哭二鬧三上吊。
皇后白眼都沒飛過來一個,徑直對劉公公道:“去將安王、三皇子都請進宮來伺疾,再通知宏老王爺、劉國公,曹大人,左相大人進宮。”
劉公公連忙應聲退下,心裡卻泛起了嘀咕,皇后怎麼不提要去請玄恕大師和虛靈道長,是忘了嗎?
孫貴妃有些慌張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還好她那僵硬的臉上根本變幻不出表情,不然非露餡不可。暗害宮裡的嬪妃們,她是慣了,但弒君還是頭一遭,真做不到鎮定自如。
皇后一直留意著孫貴妃,從孫貴妃慌亂的眼神中,她大概能猜出些由頭來。不過,孫貴妃的平靜也讓她有些不安,心裡也暗暗打起了小鼓,孫貴妃這是胸有成竹呢,還是垂死掙扎。不管是怎麼樣,皇上倒了,她還會壓不住一個貴妃?
御醫們是最先到的,柳御醫和趙御醫替皇上把脈看診後,商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