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怎麼也沒膽子當著冷劍晨的面提起,畢竟一個人只有一條命,是應該珍惜些。
“既然大寨子這麼在乎蘇蘇,又何必非要把她關進地牢裡呢?”仙兒擔憂而且不解地說:“地牢裡又黑又冷,蘇蘇是個纖細瘦弱的女孩子,她怎麼受得了呢?”
“寨裡有寨裡的規矩,這個你也知道。蘇姑娘不肯坦承自己的來歷和目的,大哥又在她的袋子裡搜出一大包炸藥,不把她關起來行嗎?那麼怎麼對寨裡的弟兄們交代?大哥有他的立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仙兒嘆氣。
“我懂。只是她看起來真的是既單純又善良,一點兒武功也不懂,這樣的一個姑娘家會對冷鷹堡造成什麼威脅呢?原本很高興她要嫁給大寨主的,心想這樣我就有個永久的伴了,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她說著,又輕嘆一聲。
冷劍英微笑著摸摸她的頭。
“我明白你的感覺,知道你很擔心她現在的情況,但是大哥說過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囚室,就算我有心帶你去看她也做不到啊!”
“我實在無法放心,她膽子那麼小,囚牢裡又是那麼冰冷黑暗——”
“別想這麼多了,其實你擔心的事大哥也一樣放心不下呢!”冷劍英笑著。
“哦?”仙兒詫異地抬頭。“真的嗎?你又怎麼會知道?”
“大哥不讓任何人靠近囚牢,他自己可去得勤了!送吃的那都自個兒來,昨天深夜我還恰巧看見他捧著毛皮往那兒去呢!”
“大寨主親自替蘇蘇送吃的和棉被?”仙兒簡直不敢相信。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到這種程度,又怎麼會狠得下心禁閉她?
“是我親眼所見,假不了的。”冷劍英擁過她。“好了,這下子你可以稍微寬寬心了吧?雖然大哥不得已必須採取這麼嚴厲的行動,這行動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你是說大寨子終會解除對蘇蘇的禁閉?”
冷劍英笑著點點頭。
“如果我沒算錯,就是這幾天了。”
冷劍晨的理智在跟自己的內心拔河,雙方有來有往各有輸贏。可惜!至今仍無最終定論。
關了那丫頭兩天兩夜了!他也跟著兩天兩夜沒闔眼,感覺起來好象受到折磨的是他而不是她!這該死的究竟是什麼道理?
冷鷹堡的寨主替她送吃的喝的,擔心她凍壞了,還帶了暖和的毛皮給她。雖然東西都是由那個小門被推進去,兩個人誰也不曾看見誰,但以她一個犯人的身份,應該也會詫異自己居然能受到這麼好的照料吧?冷鷹堡的規矩一向嚴苛,哪個蹲苦牢的曾有過像她這樣的待遇?
他無法關她一輩子的!甚至十天八天都有問題。想著她在裡頭挨冷受餓,他就坐立難安,心神不寧。該死!她竟要拗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不把一切說出來?就算她真是朝廷派來的人,為了破壞冷鷹堡才來的,只要她肯認錯,他會保住她的,他拼了命都會的!
冷劍晨握拳,忽然意識到他剛才對自己承認了一件事——他讓那丫頭進駐了他的心,而且還決心不顧一切保她安全!這——可是表示他愛上了她?
對於“愛”這個字,冷劍晨並沒有多少機會去體驗認識。父母雙亡,十幾歲的他記不得太多的親情溫暖,只是自然而然地揹負起照顧弟弟的責任。然後,冷鷹堡的老寨主收留了他們,他跟著寨裡的弟兄們四處劫掠,小小年紀已儼然一副純熟的山賊模樣;在這樣的環境裡,他有什麼時間和閒情逸致去學習何謂“愛”?
就因為對“愛”這種情感無所知,冷劍晨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或形容此刻他心裡那股莫名的佔有慾。他只明白自己不能也不想讓她離開,更不喜歡就這麼把她關在囚牢裡。然而她對冷鷹堡而言是個危險份子,他這個做寨主的又怎麼能為了心疼她而罔顧弟兄們的性命??
時局太亂了!朝廷和亂黨都想延攪冷鷹堡這批驍勇的山賊以成其大業。然而他們是一個近乎與外界隔離的山寨,雖然裡頭什麼十惡不赦的人都有,但自他們進山寨以後就受冷鷹堡的庇護;他有責任確保他們的安全,不讓他們受奸小的利用。
也許這就是他為難的地方。幾天來他就為了這個難取難捨、日夜不安。她是做戲就罷了,萬一她就像外表那般膽小柔弱、一點武功底子也沒有呢?他豈不是錯罰了她?
原本他已決心不顧一切逼她嫁給他的,那樣不但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也無損於他非得保護她的決心。可是阿孟發現了那包火藥,那包該死的火藥!那東西把他一切的計劃全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