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前走出洞房。
可這千防萬防,左守右顧,上盯下探,卻萬萬沒想到他在外頭吹風受凍,哈啾連連,而他防的那隻黃狗早就穿過籬笆,在洞房裡蹺著二郎腿,喝著甜酒,抱著女人,啃著肥美多汁的大雞腿。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我說……你這小子知道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吧?”喜房內,宋連祈一身喜氣紅衣的被冷落在房內一角,不是很認真的問著正坐在屬於他的喜床上,一手抱著他新娶進門的豔麗娘子,一手持著雞腿大啃的人。
本來他壓根沒想要進房的,偏偏那位名義上的老丈人太難纏,拉著他就往新院衝,還言明他會在外死守,要他別想虛度良宵,串通他的“淫賊朋友”搞怪,那樣子急得只差沒把女兒脫光,壓著他們生米煮成熟飯,讓他只得無奈的配合。
好在婚宴時,他就已交代這院裡的奴僕全都退下,否則數兒聽見這訊息定會更難過的。
聽到洞房花燭夜這字眼,顏敏申馬上眯了眼。“那又如何?”他像防賊似的將別人的老婆抱得更緊,緊到衣玉露差點喘不過氣,氣得敲了他一記,順便一腳踹他下床。
“坐旁邊去!”表情是一整個嫌棄。
被踹下床的人揉著屁股,一整個哀怨又不敢發作,只能摸著屁股忍住悲憤的閃邊,閃到了好友身旁的位子,坐下來灌了一口膩死人的甜酒下肚。
宋連祈瞧了好笑。這小子當真遇到剋星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的大言不慚說自己不會被女人吃得死死的,不像他繞著數兒轉,是個沒數兒會死的人,這會現世報了,他若沒了這衣玉露,哼哼,八成不死也半條命!
他笑睨著好友,很開心的在他的傷口上灑鹽。“早說了那是我的喜床,你偏要爬上去做什麼,自討沒趣了吧!”
“什麼你的喜床?!對,床是你的,但床上女人是我的!”顏敏申橫眉豎眼,不滿的叫嚷。
早已自行掀開紅帕的衣玉露忍不住翻白眼。笨蛋!
“喔?敢情是我來錯地方了?那我出去好了。”宋連祈抿嘴一笑,作勢要起身離去。
顏敏申馬上撲上前抱住他移動的腳。“你不能出去!”
“怎麼不能?”他明知故問,就是不讓這傢伙好過。
“你這一出去就破功了!”顏敏申急得滿頭大汗。那老頭鐵定還在外頭守著,這傢伙絕對不能出去。
“是你嫌我在這妨礙了你們卿卿我我,難道我識相的閃人也不成?”
“你!”他咬牙切齒,卻又不能如何。如今有求於人,容不得他張狂了,只得又擠出慘笑來。“好啦,把女人嫁給你做小妾我已經夠嘔了,你就別尋我開心、刺激我了!”他無奈的告饒。
“不是隻有你嘔,我也嘔得很,我還得傷我家小娘子的心,現下她一定在自己房裡傷心啜泣,我是真想去看看她。”他心疼不已,氣家裡找死的人一堆,害得他這隻想從一而終的專情人硬是得製造左右逢源的假象,讓那些死耗子把找麻煩的注意力從數兒身上轉移,順便做給這小子一個人情。
“別去,要去明早再去。”顏敏申立即露出苦瓜臉。
“不成,明天那丫頭就已經哭成花臉了。”這委屈莫說那丫頭忍得了,他自己都忍不了見她傷心。“還是去看一下的好。”
“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不能食言!”
“我答應收留你的女人就已經夠報恩了,你還想怎樣?”
“可惡,你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幫你在外奔波另起爐灶,又是誰冒著生命危險的上武夷山為你取得摩勞草救命,還有,是誰讓你排除萬難抱得數兒這美人歸的?是我!是我勞心勞力,拚死拚活你才能和數兒在一起的,所以這回你非幫我不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兼再世恩公!”他也不想這麼不入流的脅迫好友報恩,但為了可以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得不這麼厚顏了。
宋連祈死瞪著他。為愛不擇手段他早是個中高手,也相當明白敏申因為愛瘋狂的心,可當敏申的愛和自己的相牴觸,他……他還是好想踢開他的手啊!
“求你啦——連祈,這輩子我就求你這回了,玉露她爹一直在懷疑咱們共謀騙婚,若不讓數兒真情流露表現得傷心,她爹一定會嗅出不對勁,發覺咱們騙他,他會毀婚將玉露帶走的。”顏敏申焦急的對好友動之以情,訴之以悲。
“但是……”
“我給你磕頭了——”
“夠了沒你們?!”一聲不滿的嬌斥。
這兩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