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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媽的狗屁師傅,王八蛋!惱羞成怒的高苟科,用充滿不屑的口氣憤懣地大聲嚷道。
他心裡也十分清楚,周志明不可能輕易就會相信他,於是便開始詳盡講述他和趙泉之間發生的那些恩恩怨怨。說到激憤之處的時候眼睛裡甚至還流出了淚水。
他既然能先對我不仁,那就休怪老子對他不義。高苟科咬著牙根恨恨地說道。周志明你是不知道,他趙泉這些年來究竟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壞事。這狗孃養的表面上看能說會道、風風光光,可是在背地裡為非作歹、心黑手毒。把他的老底要是給抖摟出來,準能把你嚇個半死。趙泉這狗日的活生生就是一隻狼,一隻吃肉都不吐骨頭的惡狼。
高苟科義憤填膺的站在那裡,咬牙切齒地把趙泉形容成是一隻惡狼,這個比喻倒讓周志明覺得有些新鮮和貼切。他在心裡仔細揣摩回味了一下,從趙泉平日的所做所為上,也確實能讓人體會到狼所具有的那種兇殘、冷酷和狡猾。
不過高苟科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在農村鄉下對他這種品行的人,大家提起來更是恨之入骨。有一首很形象的歌謠,恰如其分地刻畫出了他們的所作所為:敲寡婦門,挖絕戶墳,給瘸子使絆,領瞎子跳崖。
周志明早就聽說,他打著和建築公司經理趙泉是生死朋友的旗號,在外面瘋狂地招搖撞騙。許多從農村出來搞建築的包工頭,都不明就裡地上過他的當。
天理昭昭。這兩個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同夥如今也終於開始反目了,這一點倒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儘管周志明對高苟科平日的為人深感不齒,此刻還是為他今天的到來,感覺到了一種由衷的興奮。
再說,讓一直自命不凡的趙泉最終栽在高苟科這種小人手裡,也是他罪有應得。並且這種叫人感到快慰的現世報應,還隱隱地暗合著某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天意。
耳邊奔騰喧囂的河水聲彷彿突然之間消失,周志明的心情卻開始不平靜地動盪起來。
純芳!純芳!我們日夜祈盼的那一天,難道真得要來到了?
他的心頭,鏗鏘有力地響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趕快上山吧,勇士們
我們在春天加入游擊隊
敵人的末日就要來臨
我們的祖國,將要獲得自由解放
這是他和純芳過去最喜歡唱的一首歌曲。
這首外國電影插曲,在純芳冤屈地死後又成了對她最好的懷念與寄託。每當胸中充滿愁怨和心情悲憤難平的時候,周志明就會飽含熱淚地哼唱起這首歌。尤其是“敵人的末日就要來臨”這一句,往往唱得他慷慨激昂、豪情萬丈。
現在趙泉這個狗雜種的末日,也真的快要來臨了嗎?
盼望已久的這一天啊!曾經是那般的叫人刻骨銘心。可是此時此刻在周志明的心中,為什麼又會感覺到異樣的不安,並且還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沉重呢?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輕放鬆著呼吸,努力讓心潮澎湃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然後又慢慢睜開雙眼,深情滿懷地眺望著遠處嵐靄之中那片綿延起伏的秦嶺山脈,許久都沒有再做聲。
他又想起了做為秦嶺一條支脈的吳山,想起了那片蔥蘢蒼莽的崇山峻嶺,想起了春天象幽深海水一般碧綠青翠的茫茫林海。
別以為這些年來趙泉看上去好象對你還不錯。見周志明不再吭聲,高苟科心裡便有些著急,想盡快打掉他心中僅存的那點僥倖和幻想:實際上在他的眼裡你和我一樣,都只是一條狗。用他的原話來形容,是條扔根骨頭就可以打發的癩皮狗。
周志明當然清楚自己在趙泉眼裡究竟是什麼位置。就象高苟科形容的那樣,如果趙泉是隻惡狼的話,他只能算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因為無論怎麼不願意去正視,現實依然不容質疑地擺在那裡,他現在擁有和依靠的一切,不都是仰仗著趙泉的鼻息嗎?
現如今的趙泉,早已經今非昔比。
雖然只是一個企業經理,可是憑著精明的手腕和金錢外交,再加上父母傳下來的那些官場人脈資源,趙泉為自己精心編制了一張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在市中心豪華的涉外酒店裡,他用企業的名義常年包房,專門為那些各路朋友提供享樂的場所。依靠著這張關係網,他在黑白兩道上都能呼風喚雨、左右逢源。儘管整個公司被他折騰得已經到了賣地皮度日的地步,但他本人卻是全市知名的優秀企業家,還當上了政協委員。尤其是藉著上面要求企業進一步深化改革的機會,又如魚得水地來了個瞞天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