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是在意的。
安以若終於哭了,求婚之夜突來的變故,面對顧夜時的驚惶恐懼,與牧巖共同經歷的生死之劫,以及他們之間不能言明的糾纏與掙扎折磨得她心力交猝,壓抑了幾天的眼淚終於在他說愛她的時候翻湧而出。
她像是迷失了方向,孤單地站在愛情的十字路口,而他,適時伸出手拉回了她。
她哭得愈發傷心,似是要將所有的委屈與心傷傾瀉而出。席碩良並沒有深勸,只是摟緊她,像哄孩子一樣撫著她的背。他等她的這一場哭泣,足足等了三天。經歷過綁架,儘管她不說,他又何嘗不知她受了多少罪,想到她背上的鞭痕,想到她手掌裡那道極深的傷口,他的心疼溢滿胸腔。以她的性子,她早該哭的,可她卻那麼安靜,靜得他心慌,靜得他不安,靜得他已經開始恐懼會就此失去她。
現在她哭了,他終於放下心來。
牧巖這幾天有一半的時間不在醫院,他不顧槍傷未愈,協助姐告公安局處理這次綁架的事宜,包括蕭然的後事。想到明天安以若就要被送回A城了,他終於去敲她病房的門。
席碩良應聲抬頭,見到是牧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將枕在他腿上睡著的安以若輕輕抱躺在病床上,給她蓋好被,這才推門出來。
“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有專機送你們回A城。”牧巖雙手插在褲兜裡,將目光投向別處。從席碩良來的那天起,他就沒見過安以若,他想問問她怎麼樣了,手傷有沒有好點,但終究忍住了,她的訊息,他最不想從席碩良嘴裡打聽。
席碩良很快反應過來,問道:“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這邊不有點事需要處理,你先帶她回去吧。”如果席碩良不來,他或者捨不得讓安以若先走,只是已經這樣了,她多留一天也沒有意義了,而且聽方隊說她很不習慣這邊的飲食,所以決定讓他們先走。
“你的傷勢不輕,應該住院休息,再重要的事也不急在一時。”對於安以若能平安脫險,席碩良不能忽視牧巖的付出,此時的關心,是真切的,“你不能一個人留在這。”他在這裡沒有親戚朋友,受了那麼重的傷,沒人照顧怎麼行。
牧巖笑了,有些苦澀,卻還是很堅持,“沒什麼不行的。留下來只是協助這邊處理一下後續的事情,不像出任務,不會扯到傷口,也就一個星期就能回去了,你們先走。”
席碩良還想再說什麼,牧巖搶先說:“已經都安排好了,就這樣吧。”然後,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轉身回了病房,挺直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寂,也有些無奈。
第二天早上九點,席碩良帶著安以若離開了姐告,直到不得不上機,牧巖也沒有出現。忍不住委婉地問了送機的方隊為什麼都沒見到他,方隊回答:“牧隊今天送蕭然上山……”
一句話極簡單的解釋,熄滅了安以若心底最後一絲希望,她點頭,與方隊道別後安靜地上了飛機,並沒有看見站在不遠處拐角目送她離去的那個男人臉上沉痛的表情。
一切,似乎就這樣了。
當牧巖回到A城的時候,已經傳來了安以若與席碩良的婚訊。
蕭然番外—吾愛
在女人的世界裡,愛就是一切。而我,也不例外。
八歲那年,我成了孤兒。父親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我們,我和蕭雨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惟一的依靠。
五天後,牽著妹妹的手,我被那個為父親處理了身後事,名叫顧成的男人帶進了一間華麗的大宅。
指著從樓上下來的男孩兒,他說:“這是顧夜,我的兒子,以後就是你們的主人。”
男人低沉的聲音迴盪在諾大的客廳裡,有著令人壓抑的窒息感,六歲的蕭雨怯怯地躲到我身後,我護著她,機靈地答:“是。”
那個穿得像個小紳士的男孩兒走到我們面前,目光中滿是不屑,然後高昂著頭,從我們身邊走過,“爸爸,我不要身邊跟著討厭的女人。”
男人朗聲笑了,這是從我見到他起第一次聽見他笑,那笑聲證明他心情的愉悅,然後我聽見他說:“夜,她們只是兩個孩子,可以陪你一起玩,一起訓練,你不是總說一個人很悶嗎?”
“我不和女人玩。”男孩兒瞪著我們,三兩下爬上男人的腿,“爸爸,你不是說女人都是禍水,為什麼偏偏找兩個女人陪我啊?”
是啊,我也不懂,為什麼偏偏把我和蕭雨安排在顧夜身邊,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地位,哪裡是我們兩個孤兒配得起的。
可是,不管我懂不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