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警隊,你是怎麼答應你媽的,你做到了嗎?”

牧巖擰眉,坦然直視著父親,“對不起,爸,讓你們操心了。”對於父母,他是心存愧疚的,像他這種人,不可能不受傷,每每看到母親到醫院來照顧他時心疼得直掉眼淚,他也想過退離一線,然而,當他再次想到一個個無辜的生命受到威脅等待他去解救,他又馬上忘了父母的擔憂,他只知道,他無法漠視善良被踐踏,身為一名警察,他有責任更有義務;他只知道,用他有限的生命換取這個社會片刻的平靜。

他能做的並不多,但總比不做要好。

牧巖一直是這樣的心理,也始終遵循著這個原則走下去。

“沒人比我瞭解這個案子,而牽涉進這個案子的人也只有我熟悉,所以,我不能交給任何人。”牧巖嘆了口氣,眸光中的無奈之色被迅速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執著的堅定,“請您相信您兒子不是逞強,我不會拿群眾的生命開玩笑,而我,更不會當自己的命是兒戲。”沒有錯過父親臉上一閃而逝的掙扎,他繼續說道:“安以若現在一定是平安的,他們的目的不是殺她,即便動了殺機,也必然要等救出蕭然。除了我,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他的聲音極為平靜,彷彿只是與父親閒聊,所涉及的內容並不事關生死,“爸,讓我去,我一定活著帶她回來。”他必須說服父親,否則他走不出A城。

望著眼前高大英俊的兒子,他的目光堅毅冷靜,神情自若鎮定,牧晟的堅持幾乎要再次被瓦解,忽然想到電話裡妻子哽咽的要求:“老牧啊,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把他送回醫院,他是我們惟一的孩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下去。”於是,他緩和了臉色勸道:“兒子啊,不是爸攔著你,可你也替爸媽想想,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任務,你媽都嚇得睡不著覺,你每次受傷,你媽有多心疼。當初你不顧我們的反對選擇上警校,只要我說一句話沒有哪個學校敢接收你,別說特警,警界的門你都跨不進去。可爸沒有干涉你,我們尊重你的選擇,甚至對於你的升職我都暗中叫人壓了下來。”上前一步,將手搭在兒子肩膀上,他語重心長:“我們順著你,是因為我們不想束縛你的手腳。你的人生,你的未來,你是最有選擇權的。可是這麼多年了,你能做的都做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兒?”想到冰冷的子彈射穿兒子的身體,牧晟的眼晴都紅了。

因工作的特殊性,又加之牧晟的身份,牧巖其實很少回家,警隊裡只有大力和直屬領導知道他的背景,去年他漂亮地完成一件大案,明明有升職的機會,可他卻給父親打電話,讓他想辦法壓了下來,原因是他想繼續留在一線。

他沒忘記當時父親是怎麼罵他的,“牧巖,你永遠別回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他當然能理解老人家的憤怒,名正言順的升職固然是離開一線最好的方法,既可以繼續從事這個職業,又不用像現在這樣活在槍口舔血的日子裡,可是,他不是別人,他是牧巖,他太固執,也太執著。

目光移到父親臉上,隱隱看到他的白髮,他說:“爸,我沒忘了自己的命是您給的,更沒忘我是您和媽惟一的兒子。”父親向來少言,今晚說得這些其實已經壓抑得太久了,有無奈,有懇求,牧巖何嘗體會不到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他溫和地笑了,將手覆在父親的手背上,平靜又堅定地說:“請您再給我點時間,我承諾過,只要十年,從警十年之後,您讓我怎樣我就怎樣。”他將人生中最寶貴的十年時間獻給國家和人民,十年之後,他也就該退下來了。其實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半了不是嗎?只要再堅持堅持,就過去了。

語落之時,父子二人默契地選擇了沉默。許久之後,牧晟的目光落在牧巖胸口,心疼地說:“你才受了槍傷……”似是說不下去了,他微微別過臉,感覺到牧巖重重握了他的手,牧晟沉沉嘆息一聲,反手握住牧巖的手,叮嚀:“兒子,答應爸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以人身安全為最先考量。”

他和妻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他就倔,夫妻倆都不慣孩子,但卻很尊重他的意願,他報考警校他們雖然不樂意但也沒橫加阻攔,畢竟那是孩子一輩子的人生走向,他們不希望以後牧巖怨他們,可是當牧巖被挑中接受警隊特殊而嚴格的訓練,牧家二老終是沉不住氣了,全家人都來勸說,甚至是姨父姨媽,大小兩位表哥全來了,牧晟甚至動手給了兒子一耳光。二十多年,他第一次打兒子。

牧晟記得特別清楚,那天牧巖的表情也像此刻這麼平靜,他躲也沒躲,硬生生捱了他那巴掌,然後摸了摸側臉,抬眸看著父親,固執地說:“爸,請您尊重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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