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地聲音,他強忍著回頭看她的衝動。忽然,筆尖一偏。
一雙柔軟的手臂圈上他的腰間。
林安深馬上感覺到她暖暖的臉蛋貼在自己後背。全身頓時敏感起來,每個毛孔都在感受著她。她的小嘴一張一合,隔著衣服鵝毛似的搔得他血液滾燙著流動。
“你還愛我嗎?”
“應該是愛的吧,昨晚我還偷聽到你睡著的時候叫我的名字。”
“是不是因為你的病所以才堅決要跟我離婚?”
“……你怕我見到你瘋狂的樣子?”
“……你怕失控的時候嚇到我?”
“……你怕發作得厲害的時候甚至會傷到我?”
“可是我不怕,怎麼辦?”
“還有什麼比和你分開要可怕……”
“林安深,我們殉情吧……”
筆尖一戳,畫紙上深深戳出一個洞。
“不許亂說話!”
“我們殉情吧……”
“不要用這個來恐嚇我!”
“我們殉情吧……”
“你再敢亂說話,明天我就提交病例報告!”
“我們殉情吧。”
“我會和你離婚!”
“殉情吧。”
“離婚!”
“殉情。”
“離——婚——!”
“殉情。”
“明天就離——!”
“明天就殉。”
“簡璐你清醒點!我沒有辦法……你不要這樣……!發作的時候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會嚇到你……會傷害你……會限制你的人生自由……我……我甚至還□你……不知道下一步自己還會做出些什麼來,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怕!簡璐……我有嚴重的心裡疾病!求求你……離開我……!!”
林安深的顫抖隔著肌膚傳到她的心底,那裡的湖水也跟著他的情緒翻湧。可是,簡璐很平靜的說:“我們現在就殉情吧。”
林安深臉色煞白,手腳在發軟。而簡璐很堅定地在背後撐著他。
這一刻,林安深終於潰不成軍。
“不要殉情……我不要你有事……”
“不要離婚。”
“不要殉情……”
“不要離婚。”
“不殉情……”
“不離婚。”
“好……不離婚……”
“好,不殉情。”
至此,每當有任何離婚、離開、走開等等的想法要萌生,林安深都會決絕地把它扼殺在受精卵裡。當然,旁人是看不到林安深的這種“狠絕”。
所以簡璐會時不時突擊他。然後她想得到更多的保證。
“林安深……我昨晚做噩夢了……嚇得滿身是汗……”
“出汗了要換過一身衣服。”
“……”
“第一個抽屜有我疊好的,拿出來換。”
“我想強調的是噩夢!”
“快點換一套衣服,清早這裡涼,容易感冒。換完再說噩夢的事。”
“……”換了衣服,“我發噩夢,出了身汗,換了衣服。”
“什麼噩夢。”
“好可怕。我夢到自己一路坐火車,一路一個人……”停下瞧瞧林安深的神色
“……”某人神色平靜,側臉頰有枕頭的睡痕。
“一路長很多皺紋在臉上手上……一路頭髮變白……一路長老人斑……”
“……”
“一路嘴裡掉出一塊塊的牙肉來,怎麼掉都掉不完,源源不斷。”
“……那確實挺恐怖。”
“我很怕,你說點東西安慰我……”
“不用怕。”
“長一點的句子。”
“不用怕只是發夢而已不是真的。”
“我要實質性點的安慰!大清早就沒睡醒,你怎麼這樣!”
“……”就是大清早才睡不醒……
“說!”
“說什麼……?”
“安慰!”
“怎麼安慰……?”
“嗚嗚……!你都變了!從前你會想盡辦法安慰我哄我疼我!”
“……”
“你……是不是越來越嫌我了……”
“……”
“是不是還在謀著……要我離開?!”
哦……林安深終於聽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