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搖搖頭:“我還不習慣用錢,以後慢慢再學。”
他把卡又塞回到我手上:“留著吧,什麼時候學會什麼時候用。”
我緊緊捏著那張卡,只覺燙手。但是心裡暗暗對自己說,拿著吧,這是一個必須完成的儀式,讓他收買我吧,唯有如此,他才會安心。
果然,他一臉滿足,兩人一前一後,向酒店走去,他在我前方不遠,不時回頭望著我微笑。
下午,他照例游泳,照例包下了整個游泳池。
我坐在池邊,看他在水中悶頭前進。偌大的空間,只聽見嘩嘩的水聲,只看見他忽隱忽現的身影。他遊得真好,姿勢優美,速度也挺快。但是,我第一次感到,這是一項多麼孤獨的運動。
他一口氣遊了幾十個來回,才氣喘吁吁地坐在我旁邊。我條件反射地看看身後,還好,這棟樓很高,周圍沒有比肩的建築,不會給人窺視的機會。
他大口的灌著冰凍可樂,頭髮溼溼地攏在腦後,臉上的水珠還在不停地往下滴,也許是白色浴袍襯底的緣故,膚色顯得更加黝黑,平日襯衣領帶,斯文有餘,今日更多幾分運動中的帥氣。
“為什麼要包場?我剛才聽見外面有客人在抱怨。”我問。
“不喜歡和別人一起遊。”他簡短地答。
“多點人,熱鬧些,不是更好?”我不解。
“我不喜歡人多,其實生活中我很孤僻。”他聳聳肩。
“是。”我點頭:“經常聽人家說你傲慢、城府很深,不易接近。”
他輕笑:“人一有錢,往往沒什麼朋友,不自覺地就會互相防備。”
我又看到他裸露的手臂上那些淡淡的傷痕,其中有兩道淺紅色的印跡,像是剛剛癒合的傷口,不禁問:“手上怎麼啦?”
他低頭看看,下意識將手往衣袖裡縮縮,說:“沒事。”
“我聽你爸爸提到你小時候。”我不想隱瞞,主動提了出來。
“說我什麼?”他很警惕。
我拿眼瞄瞄他的手:“現在我知道,你並不是打架打得多。”
他有些侷促,片刻即調整過來,深吸一口氣說:“打架也打得多,只是別人受傷的機率更大。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不善於調節自己的情緒,又找不到出口釋放,所以,會用比較極端的辦法來解決。”
“現在呢?”
“現在偶爾還會有。只是輕輕地劃一下,我掌握力度掌握得很好,所以,只稍稍地痛一下,心裡會好過很多。”他邊說,還邊用手比劃起來。
我趕忙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比劃下去。他舉起手臂:“這兩條新的,是為了你。”
我低叫:“不要!不要你為我這樣!這太可怕了,你怎麼下得了手?”
“其實沒什麼。每個人發洩的方式不同,有的人是喝酒,有的人是找女人,甚至有的人是吸毒,比起他們,我這個很安全。”他平靜地解釋。
“你是在給我壓力嗎?讓我不要離開你?”我依舊感到沉重。
他轉身面向我:“不,你可以離開,但是最好先問過我,最好等到我不愛你的時候。”
這一刻,他的眼神裡充滿著脆弱的意味,竟令我心生憐憫,我對著他發起宏願:“好的,以後,除非你說分手,不然我不再提。不過,你可小心,到時候,分手費可不會是一筆小數目哦。”
他的表情鬆懈下來,笑容又浮現在臉上,他湊近我說:“鄒律師,也許我們可以籤個協議。”說完,他站起身脫下浴袍,向池邊走去。
我朝著他喊:“好,我回去就寫,按時間計算,時間越久,給得越多,一年兩百萬如何?”
“還可以更多,最好多到我付不起!”他回身說。然後一個魚躍,跳進池中。
我坐在椅中,望著池中的他,只覺心境倉惶,窗外的陽光,正一寸寸短去。
晚上,林啟正再次外出會客,我窩在房間的沙發裡看電視,看著看著睡著了。
臉頰上有麻麻癢癢的感覺,生生將我從夢裡驚醒,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拂開,觸到了一張臉,眼一睜,他就在我面前,用下巴的胡茬蹭我的鼻頭,帶著濃濃的酒味和煙味,但表情卻出奇地愉快。
“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那件事我擺平了。”見我醒來,他略帶興奮地說。
聽到這個訊息,我也很高興,忙問:“真的嗎?完全解決了嗎?”
他一邊點頭,一邊湊上來吻我的臉。
“會怎麼處理?刑事部分也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