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
“老七果然是對的,我做的菜真是差得必須全撤掉。”她如同洩了氣的汽球般,頹喪難過道。
“其實也不盡然。”曼丘理邊吃著榨菜肉絲湯,邊溫柔的安慰她: “你做的相當可口。”
“真的?”她又有了希望。
“老七他不是不講理的人,身為廚師,他深知烹飪過程的酸甜苦辣,懂得你的用心和辛勞,他絕不會故意刁難你,在這方面找你的毛病。”
“那他所謂的全部撤去,指的是什麼意思?”
“這些菜色吧!”曼丘理凝睇著餐桌的菜餚,慢條斯理的一道一道分析給她聽: “老五較常與人交際應酬,所以他不吃大蒜或任何會留下壞氣味的食物,免得給人不好的印象。”
“可以理解。”她接受這個解釋。
像曼丘武那般注重外表的大美人,這蒜泥白肉是絕對不能碰的。就私心而言,她也希望老五保持完美形象。
“老八她討厭蔥,一吃就會想吐,所以你可以放蔥調味,卻不能放大多,她會沒有胃口的。”
“確實是放大多了。”她瞄了一眼滿是蔥末的榨菜肉絲湯。
“老六討厭韭菜,因為她胃不好,韭菜難消化,所以她不碰任何有韭菜的東西。”
“這道菜又有韭菜,又套砌蓉,是不大適宜擺上桌:”她點頭六息他的話。
“至於這道雞爪豆腐嘛……”他面有難色的瞧了她一眼。似乎很不願意提到: “兩年前,在用餐時,老四突然說它像是人的腦漿和血液及嘔吐物的混合品,從此再也沒人敢碰它了。”
武真零趕緊用手捂住嘴,並杜絕想像他所提到的畫 面。就從這一刻起,她積極的加入曼丘家族的行列,拒絕 吃這道容易又想入非非,而且不符合心理衛生的菜餚。
人是不能失敗的,一失敗什麼麻煩都來了,若是她當 時想起鍋塌豆腐的做法,至少還有一項可取之菜。
“最後的清炒苦瓜,則是老九排拒的。”曼丘理做了個總結。 “為了使所有人用餐愉快,盡情享用,老七會視情況而調配菜色。他想告訴你的,正是這個。”
“原來是這樣。”她總算是領悟那句話的含意了。
她這個家庭主婦的第一步,顯然徹底失敗了。但這不能怪她,曼丘理的弟妹,個個來無影去無蹤,偌大的空間裡,兜轉了半天,見不到半個人影,她要到哪兒抓個小姑或小叔,來當她調配作菜的顧問,大為難她了。
思量了半天,她決定採取釜底抽薪的解決途徑:
“好!從明天開始,我就跟老七學做菜。”
瞧,她想的這個方法多好啊!既可以跟著老七這位大師級的主廚,學到上乘的好菜,避免錯誤百出,又可以明瞭所有家庭成員的習性和偏食程度,真是大兩全其美了。
她興奮的打著如意算盤。
可惜,體貼的曼丘理,溫柔的潑了她一盆冷水,徹底打碎她的邪念。
“恐怕不行!老七他不收女徒弟的。”在使她絕望的同時,他點燃了另一盞希望的明燈,指引她其他的學習途徑: “不過,你可以跟董帽嫂學,她肯定會傾囊相授。”
“福嫂?她是誰?很厲害嗎?如果跟老七比呢?”她發出一連串的問題。
“福嫂她是平爾的母親,她烹飪的絕佳技術,來自於她一位曾為滿清皇朝紫禁城御廚的叔叔傳授,就連老七的中國菜功夫也是她教的,你說她厲不厲害呢?”曼丘理微微一笑。 “雖說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但老七基於尊敬,從未跟福嫂比較過,到底誰勝過誰?這實在很難界定。”
“平爾的母親嗎?”她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
太好了!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假實驗之名,行整人報復之實,把他當成實驗專用的小白鼠,多喂他一些足以致命的不明物體,好教他食物中毒,免得他沒事就跑來串門子當電燈泡,故意損耗她所剩無幾的浪漫歲月和婚姻生活。
“那我明天起,就去福嫂那報到。”
“福嫂她和福伯跟隨八叔、八嬸去……我忘記是第幾次度蜜月了。”
“什麼時候回來?”她充滿期待的問道。
一想到可以光明正大整福平爾,她就控制不住臉上的肌肉,當場笑逐顏開,差點沒臉抽筋。
“不大清楚,可能無限期吧!”曼丘理有點後悔道。
真不愧是被曼丘智評定為頭皮透明的女人,心裡所想的企圖和陰謀,毫不掩飾的坦白在所有人面前,任誰都能輕易明瞭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