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三分之二。我突然有點懷疑,以前我們所有人是不是都被他騙了,大大咧咧從來都不是他的性格,只不過是他最常用的偽裝。他年輕有為,就算不甘屈於人下,自立為王,照樣大有可為,何苦要如此出賣摯友,背叛良心。
收買股東,勾結財務人員,篡改財務報表,偽造修月簽名,人為製造工地事故,虛報分公司利潤,虛高股價欺騙股民,匿名上報證監會,每一樣都足以令人膽寒。然而,今天他再次讓我見識了何謂不擇手段。
他了解修月,所以料定就算修月掌握了這些,在沒有足夠力量給他致命一擊時,決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相信任何人。可他對修月的瞭解又不夠深,所以他以為自己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目前為止,僅僅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可惜,我不但知道,那些關乎他存亡的證據,現在正穩穩躺在我保險櫃裡。如果不知道這背後的骯髒,也許我很難察覺他分寸極佳的試探,更不會在意那些看似漫不經心的曖昧挑逗。然而當一切瞭然於心時,周希,這兩個字兒,整個人,都透著股令人作嘔的齷齪和骯髒。可我依然跟從前一樣,玩笑照開,哥們兒義氣絲毫不減,完美的偽裝成一無所知的局外人,看著他演戲,陪著他演戲,很累。不過我很清楚,戲總有謝幕的一天。只要結局圓滿,過程如何,不必太過計較。面對黑暗,清高的純白,只會被吞噬的骨肉無存。想贏得勝利,就必須對遊戲規則瞭若指掌。商場如戰場,絲毫不誇張,這裡的遊戲規則很簡單,勝者為王。周希不想輸,修月不想輸,我不想看著修月輸,每個人,都有非贏不可的理由。為了成就結局的完美,周希放棄道德底線,修月無奈反擊,而我,被動的捲入了這場不見血的殘酷廝殺,骨子裡某些沉寂已久的東西覺醒了。醍醐灌頂般的頓悟,內心不再困頓於情感,不再糾結於那些適與不適的抉擇,世界迴歸到最初的簡單:想要就爭取,排除萬難的爭取。丟棄患得患失的彷徨,找回了與生俱來的信條,四個字——勇往直前。
去機場的路上。
“小白,我頓悟了。”冷不丁兒的,我劃破車廂沉默。
“啊?!什麼?!”她正在專心開車,被我這沒頭沒腦的話弄的有點懵。
“你覺得江帆這人怎麼樣 ?”
“什麼?”她更懵了,“你沒事兒吧,葉經理?”
“我覺得他挺不錯。”
“怎麼,你決定放棄修總另攀高枝兒了?”
“怎麼可能,我是覺得他跟你挺合適。”
“哪有,”她有點不好意思,突然,提高腔調,“葉經理,你剛才說什麼?你不可能放棄修總?!你的意思是終於決定要給修總一個名分,跟他常相廝守了?!”
……
“也不能這麼說,”我笑,“最後能不能在一起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我想試試,努力過了,才不後悔。”
“對!”她狠狠點頭,手“啪”的按在喇叭上,刺耳長鳴,嚇我一跳,“別激動。”
“葉經理,這樣才對,什麼事兒都得試過才知道!我看好你,俗話說一物降一物,你絕對就是修總的剋星。”
“這麼看好我?”
“那是,市場部的姐妹私底下對你可是崇拜的很。”
“哦?”
“年輕漂亮精明能幹家世又好,老天爺可真是厚待你。”
“不錯,我最愛聽別人誇我。”
“那我再誇兩句?這種詞兒多的是。”她賊兮兮的笑著,說話間,車緩緩拐上機場高速。
林兵讓我結結實實的見識了什麼叫恃才傲物。
接到他,按計劃先去酒店稍作休息,吃過午餐後下午跟參拍人員開個碰頭會,接著進入拍攝程序。可這廝卻自作主張的讓我們跟他助理先回去,他要去見個朋友,下午回來。我問他幾點,他說不確定,看情況再說。我很和氣的跟他解釋,開會時間都已經定好了。他甩我一眼,愛搭不理的來了句,那就改時間。我強抑心底蹭蹭上竄的火氣,好言相勸,力求他的配合。誰之那廝恍若未聞,墨鏡一戴,抬手攔了輛計程車,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我怒!匆匆一瞥,記下那輛計程車的車牌。他助理一臉尷尬的看著我,連連道歉。我真的很火,真的。冷冷甩下幾句話:我有事兒要辦你先送她去酒店,好好歇著哪也別去,等我訊息。
小樣兒!挺瀟灑啊,拽什麼拽!站在機場大廳外,我翻出電話號碼簿,找到交警隊劉隊長的電話,撥過去,寒暄幾句,直入正題,讓他幫我透過計程車公司聯絡車牌號DX01962的計程車司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