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拉著我走出病房,提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按照預定時間,宣傳片明天開拍,可展夜突然出了意外,事情該怎麼處理。其實我早已想到,換人?倉促間,上哪找合適人選。改期?不可能,林兵肯定不幹,況且時間上也不允許。林雪不斷跟我抱歉,我連忙寬慰她:發生這種事兒誰也不想,不是你的責任。你先應付這邊的事兒,外頭那些記者總這麼聚著也不行,影響其他病人。宣傳片的事兒,我再想辦法兒。
林雪下樓後,我站在病房外,心情很沉鬱。這一層豪華病房住的人很少,走廊上空蕩蕩靜悄悄的,感覺特別不好。
病房門開了,齊小北走出來。他拍拍我肩膀,讓我回去休息。我問他晚上怎麼辦,一個人照顧他們兩個?他笑笑,說他爸已經讓家裡的保姆趕過來了,沒問題。我跟他說要是有事兒需要幫忙就給我打電話,千萬別客氣。他點頭,道別後我從安全通道下樓,穿到食堂後院,開車悄悄離去。
回去的路上,我給林兵的助理打電話,不在服務區。給林兵打電話,關機。他的飛機明天上午就到,看來讓他改期是不可能了,只能考慮換人。我腦子裡飛速濾過那些替補人選,不是形象不符就是名氣不夠,想來想去也沒找到合適的。其實,要說這次宣傳片,最完美的人選還得是楚塵,林兵在電話裡也反覆提及希望能讓楚塵擔綱。
回到家,衣服也沒換,坐在沙發上愣愣發呆。最近亂七八糟的事兒一樁接一樁的發生,生活步調失了原本的節奏,有點累,有點倦怠。腦子混混沌沌,什麼都不願意想。其間修月來了個電話,我無精打采的對付了幾句,他提到宣傳片的事兒,我順嘴說合適的人選除了楚塵沒別人了。他沒怎麼考慮,介面道那就楚塵。我心裡覺得有點怪,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電話那頭他的語氣很淡,很平和,可我總覺得他好像不太高興。直覺,莫名其妙的直覺,更莫名其妙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能這麼敏銳的捕捉他的情緒和心思。事兒說完了,隨便聊了幾句,他要掛電話,我說等等,別掛。他沉默了兩秒,問我還有什麼事兒。我咬咬嘴唇,小小掙扎了下,還是說出口:我覺得楚塵合適純粹是站在公司立場。電話那頭,響起清晰的笑意,很明快,很有魔力,我的心情好像也隨之鬆緩下來。
掛了電話,我沒給自己猶豫的時間,快速按下方菲的號碼。比林兵的助理敬業多了,對方很快就接通,還未等我開口,她的聲音已經響起:“葉南嗎?”
“是我,這麼晚打給你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在片場呢,你找我有事兒?”
“嗯……”頓了頓,“我想問問楚塵接下來的幾天有沒有空檔。”
“聽說展夜出車禍了,你想讓楚塵去補檔?”她的訊息很靈。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要是檔期排不開就算了,我再想別的辦法。”
“沒問題。”
嗯?!我一下子愣住,電話裡,說話的,是楚塵。
“你……”舌頭髮僵,沉默了會兒,擠出兩字,“謝謝。”
“不用這麼客氣,”他笑笑,聲音舒緩低沉,很好聽。
“明天下午一點半來公司,跟導演一塊兒開個會。”
“好。”
“那你早點睡,掛了。”我有點倉惶,語氣急促。
“南南……”
“嗯?還有事兒?”
“沒什麼,早點睡,空調溫度別弄太低。”
“你也早點睡,晚安。”
每個週一都是忙碌的。
走進辦公區,小白顛顛湊上來,“噼哩啪啦”的跟我彙報展夜出車禍的訊息。
我捏捏她臉蛋兒,笑著走進辦公室。桌上一大摞報紙,隨手翻了翻,滿篇都是關於展夜車禍事件的報道,陽陽也紅了,昨天海選現場的照片赫然在列。不知道展夜怎麼樣了,我正想給齊小北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座機的內線指示燈亮了:“葉經理,二線,周副總。”
……
“我是葉南。”
“小葉同志,我老周又殺回來了。”
“感覺怎麼樣?”
“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我老周心裡好喜歡。”
“得了,別跟我犯貧,找我有事兒?”
“上我辦公室來一趟。”
“您有什麼指示?”
“面談,電話裡不告訴你,快點上來。”
周希如果去演戲,絕對可以拿影帝。在他辦公室短短半個來小時的時間,腦細胞最起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