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都一律把你當成很熟的朋友看待,但她的所做所為又極自然而不做作,非但不惹人嫌惡,還讓人莫名其妙地對她有好感,真正變成她的朋友。
就這樣,靖翾不自由主違背了常態,竟在築兒家與她一起吃起消夜來。還好,她是女同性戀,靖翾不時安慰一下自己,跟她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後遺症。
“嗯,光吃燒烤好像很沒味道,”哪知築兒啃著啃著,又不滿足。“我記得我好像還有清酒……”
酒?喝酒會亂性。靖翾皺皺眉。“不必了,我不需要。”
“你怕我喝多了錯亂啊?”築兒一下子說出他的擔憂。“安啦,沒事的,我千杯不醉,高梁都灌不倒我。”說著,她已經在電視機旁的櫃子裡翻出了一瓶超大的月桂冠。
“有啦!在這裡。杯子呢……”
築兒忙得很,又鑽進小廚房去,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之後她重新出現,手上竟拿著兩個紙杯。
靖翾實在快昏倒。“你家只有免洗杯、免洗碗筷?幹嘛把自己家搞得像個廉價小吃店?”
築兒眉一挑睨他:“要不然杯杯碗碗誰洗?你嗎?”
真是被她打敗。靖翾嘆氣搖頭,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別搖頭啦,”築兒倒不在意,她邊說邊開啟酒瓶,斟了半杯給他。“我知道我跟你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對我不屑,我也看你不順眼,可是這世界上本來就什麼人都有嘛,你隨和點不行嗎?”
靖翾頂回去:“你就是太隨和了吧?!”
“隨和也會被人罵呀?”築兒咕嚕咕嚕竟然一下子就把她自己的那半杯給幹了。“難道像你這樣老是鼻孔抬得高高的才好嗎?”
靖翾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就又生氣了。“你為什麼總是要找我吵架?”
“才不呢,我的脾氣好得很,是你老是把我個性中的黑暗面給引出來。喂——”她急著用筷子去攔截他夾起的一塊雞,“不許碰雞屁股!那是我的。”
“看清楚好不好,這是脖子。”靖翾把那塊雞脖子直送到她眼前去。“放心,我對雞屁股沒興趣。”
“你這人對什麼才有興趣?”築兒咕噥著。“我看你好像什麼都不喜歡。”
“研究我幹什麼?”築兒有種讓人安然自在的魔力,靖翾很快就忘了他身在何處,很自然地跟她搶雞腳喝起酒來。“我又不會頒獎狀給你。”
“說真的,你這人其實很幽默耶!”築兒豪爽地又灌下半杯月桂冠。她喝了酒之後也許不會亂性發酒瘋,但絕對會酒後吐真言。“只是你自己都不笑,冷冷的,別人也就不敢笑。”
“多謝誇獎。”靖翾從小被人捧慣了,這一點點稱讚當然不以為意。
築兒本來就是不擅遮掩的個性,喝了酒之後更誠實,什麼都說了。“還有你長得真的很帥,就連我第一次看到你,心裡都會怦怦亂跳。”
他得意地呵呵大笑:“不必你說,這我自己知道。”
“可是你最大的缺點,就是高傲。”築兒又清清喉嚨。“這很討人厭耶,你曉不曉得?”
“我自己喜歡就好,”他的高傲,不是築兒的三言兩語就改變得了的。“你討不討厭幹我何事?”
築兒忽然湊近他,像要研究他這個怪人似的,她輕輕的呼吸全吹吐在他臉上。“我不喜歡幫我討厭的人工作。”
“我們的僱主關係也僅限於你來演出的那一天,之前之後都不相干,這樣你滿意了沒?”靖翾雖然回答得鎮定,她吹拂在他臉上的氣息卻也讓他心中一蕩,她那副純真不設防的模樣,出人意料地竟帶著些許妍媚,他不由得屏住了氣息。
好一陣子,築兒才意識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正灼灼地凝視著她,一直看進她內心深處似的,她的心陡地漏跳了兩拍,趕緊回坐位坐好。
“勉強接受。”她遮掩什麼似地笑笑。
“對了,”靖翾說,他很快恢復了原先的四平八穩。“我今天接到那個客戶的e-mail,他說他想買箇中國樂器回去當作紀念,麻煩你帶他去買吧。”
“什麼?”築兒一下子叫了起來。“表演就表演,還要我當伴遊女郎?我才不要!”
靖翾又皺起了眉頭:“只是陪著去買個東西,誰要你當伴遊女郎。”
“還不是差不多,”築兒的眉心鎖得比他更緊。“我不要!”
“你怎麼這麼麻煩?”一言不合,當下靖翾又沒了耐性。“算了,我叫亞琵再去找一個願意幫忙的。”
“那我就又不必演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