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童小姐會來永樂苑,是受了伊森的指使。”
千乘默沉默不語。
唐劍十指輕交叉放置在膝蓋位置,輕聲道:“默少,還有一事……”
“說!”
“御少,剛離開了澳門。”
千乘默的瞳仁微微一縮,眼瞳有抹沉冷的流光劃過。
那麼,他們兄弟的決戰是否要開始了?
俞秋織走向床沿的腳步很慢,而她的心跳卻極快。
千乘默在她面前對童書容動手,而後又攜帶著她離開,對童書容而言其實絕對是很難堪的一件事情。這刻童書容看到她以後便直接扭開臉不理會她,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她不怪童書容。
“童小姐。”她把那碗粥端到了童書容面前,坐於床榻邊沿,低聲道:“你不吃東西會餓壞身體的,多少還是吃一點吧!”
“你覺得,剛才我是故意的嗎?”童書容側過臉淡淡瞥她一眼,眉眼裡,閃爍著一抹譏誚。
她的臉這時有著五個鮮明的指印,那附放在被單上的小手更是因為燙傷而紅…腫起來,這刻周遭又因為倒下的粥水沾染而有些狼藉,把她整個人都襯托得狼狽不堪。她的身子如今不好,小臉瘦削,看起來楚楚可憐。
俞秋織心裡有些酸澀,急速搖頭:“我沒有那樣想……”
“你有!”童書容輕輕一哼:“俞秋織,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何不坦言相向呢?”
“我真的沒有——”
“算了。”童書容冷聲打斷她:“好,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就算是剛才我是故意的好了。反正結果,是你贏了!”
俞秋織的秀眉擰緊,那端著粥水的臂膊微微發顫,碗裡便粥水便盪漾出圈圈的漣漪水波。
她深呼吸,把那碗粥放到了床邊的櫃面上,站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你逃什麼?”後方,童書容輕嗤著笑了一下:“你能贏第一次,未必能贏第二次!”
“在我看來,輸與贏都並不重要。”俞秋織纖手搭到了房門上,側過臉淡淡瞥她一眼:“關鍵是,默少爺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你是覺得自己贏了,才會有資格說這種風涼話的吧?”童書容冷笑。
俞秋織沒有回應,拉開房門便走了出去。
童書容咬牙,雙掌握成拳頭便往著被單位置狠狠地拍了幾下。
雖然俞秋織沒有向她炫耀,可是……她心裡就是不好受。
她以為,她跟千乘默冰釋了前嫌,他與她便能夠順理成章地再在一起。就算是……彌補他們過去那幾年的空白,看在她病重的份上,他也會在她生命最後的時日裡好好地愛護照顧她的。可惜不然……一切事情,都因為一個俞秋織而走了樣!
千乘默曾經那麼深愛著她,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讓她……怎麼甘心呢?
“吱!”房門再度被人推開。
俞秋織去而復返——
童書容原本沮喪的神色立即便消散,小臉所有的頹敗都被收斂起來,防備地盯著那個邁步走過來的女子:“你又回來做什麼?”
“這個給你。”俞秋織把手裡握著的一支藥膏遞給她:“把燙傷和臉上的傷給處理一下吧。”
童書容的眉眼輕輕蹙起。
俞秋織見她沒有接,深呼吸口氣,坐了下來,拆了那藥膏後,執起她的手便要為她塗抹。
“不必了。”童書容把自己的手一抽,冷聲道:“俞小姐,以你我如今的立場,你根本不應該做這種事。”
“你覺得,敵人或者朋友,是永恆不變的嗎?”
童書容唇瓣淡淡地牽了一下,冷聲道:“至少,我與你永遠都不可能談朋友。”
她是愛慘千乘默了的。
辛苦著忍受病痛的折磨,以最殘忍的方式傷害那男人,那麼多年以後放棄了所有的自尊與驕傲再度回來尋覓他,不過就是為了心裡最放不下的那一份情誼罷了——
個容容默。愛情,就是這樣的傷人。
“或許你是對的,我們永遠都要處於對敵的立場。”俞秋織輕輕點頭,把藥膏塞入了她手裡:“不過在那之前,你必須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這樣,你才有資格跟我鬥。”
言畢,她站起身,往著房門位置便走過去。
卻聽後方女子低笑一聲,以堅定的聲音道:“俞小姐,無論他現在心裡是不是隻有你一個,我都不會放棄的。”
俞秋織的身子頓了一下,沒有回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