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也好,爽約也好,起碼打個招呼。
沒想到的是,許履文的手機關機了。
令小想吃了一驚。
不能置信地繼續打。果然,真是關機。
難以言明的難堪和羞恥感頓時襲上心頭來。不知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許履文。
她失神地站了許久。
下雨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可笑。
斯小敏是怎麼教導她的?
永遠不要對男人寄予厚望——斯小敏語錄第五條。
斯小敏十六歲。有人說要愛她一輩子,有人說只愛她一個,有人應允,送她最最渴望得到的一塊手錶。
那是一塊如今想來只覺得異常廉價的手錶,但在年輕的斯小敏眼裡,那是一個寶寶。
當然,說要愛她一輩子的男人第二個月就移情別戀開始給別的女生寫情書,許諾只愛她一個的男人其實與另一個女生在玩曖昧,而那塊表,一直沒有送到斯小敏手中。
所以說,所有的甜言蜜語,以及承諾,其實都毫無分量。
令小想給夏一打電話:“下來,陪我去喝酒。”
夏一很快下樓來。
看到夏一,令小想突然覺得很歡喜。
他讓她感到親切,原來這個世界上,她真的不是那麼孤單可憐。
她主動挽住他的手,嘻嘻笑:“夏一,陪我去喝酒。”她把頭靠在他肩上。
他側頭凝視她。
她孩子一樣無邪地笑:“好不好?好不好嘛?”
當然好。他還能怎麼樣。
他帶她去“想想”。
他想要先幫她把頭髮吹乾,她不肯。她只纏著他:“陪我喝酒!不醉不歸!誰不喝醉誰就是豬頭!”
原來她固執起來像個難纏的小孩。
夏一隻好叫酒。
天氣雖然仍然寒冷,酒裡仍然加了冰塊。
令小想仰起頭來,稱讚他:“夏一,你這裡的酒很好喝,我以後天天來。如果我沒錢,你能不能請我?”
夏一輕哼一聲:“想得倒美。天上哪會無緣無故掉餡餅?想喝酒就付錢。不然,就為我打工好了。”
令小想瞪大眼睛:“你真無情。”
男人都很無情。
例如許履文。
例如夏一。
令小想鬱悶地想,當然還有,陳生。
斯小敏最愛的那個男人。
她很快地有了醉意。
仗著酒意,膽子也大起來,旁若無人地躺在小沙發椅上,腦袋擱到了夏一的腿上。
夏一微弱地抗議:“小姐,我好歹是個男人……”
愛之極限(16)
令小姐置若罔聞。
他總是這樣,每次親自帶她行至天堂門口,轉瞬間就把她踢下地獄。
她終生難忘。
那一天,她生日那一天,她初見原美靜那一天。
她瘋了。當時她這麼想,如今也這麼想。她真的瘋了。
她明明剛剛才見過原美靜。
他們在酒店門口說再見。
像今天一樣,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許履文沒事人似的對她說:“呀,小想,我們要上街去逛逛。上次你的書落在我那兒了,我剛才也忘了幫你拿過來,你自己過去拿好不好?”
他把鑰匙遞過來:“我這兒還有,你拿著吧。”
神色自然。像他們之間,歷來如此親密無間。
她彷彿中了蠱,接過鑰匙。
她獨自喝了一點兒酒才去了許履文的家。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
頭疼得厲害,腳步飄浮,連視力都模糊起來。
但異常準確地找到了許履文的家。
雖然是暫時租住的小房子,仍然打理得十分乾淨整潔。
她站在屋子裡良久,不捨得走。像是空氣裡,都殘留著他溫熱的氣息,她貪婪地深呼吸。
然後,她脫掉了衣服,爬上了他的床,鑽進了他的被子裡。
她很快地睡著了。
直到聽到有聲響和動靜,她才驚醒過來。
她躺在柔軟的被子裡,聽到門外有鎖匙轉動的聲音,不止一人的腳步聲。
她大吃一驚。
她沒想到,他竟然不是一個人回來。你看,多麼天真冒昧無知的令小想。她幼稚得還不知道思前想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