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情,雖然他並未說出口,但是她不是傻瓜,他的神色中,多少流露出這種意念,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管怎樣,費澤陽的兩次出現,都影響到她還未平復的心情。費澤陽實在是千年老妖,總是在她心情稍稍平復時候選擇出現。
費一笑苦笑不已,他本來就是千年老妖,不然她過去的十年,又豈會圍繞著他團團轉。
顧元濤雙手撐地,起來,將還坐在地上的費一笑也給拉了起來,“我們回家吧。”
他掩下眼睫,淡淡地啟口。他雲淡風輕得仿若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是費一笑的幻想而已。
費一笑眨了眨眼,才緩緩答道,“好,我們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是心事重重。雖然在外人眼中看起來,這一對男女很相配,這表面的風平浪靜,底下的波濤洶湧,只有身為當事人的他們自己才知曉。
分寸,顧元濤有時真的拿捏地恰到其好,好到讓費一笑每每想要說些難以啟齒的話,他都會微笑地看著她,讓她不好意思將肚子中的話題說出口。
費一笑知道她其實也很痛苦,成日憋著,往死裡憋著,而且倫敦,身邊根本就看不到熟悉的人。
她本來是喜歡倫敦,留學半年,渡過一段平靜的時光,再回去面對腥風血雨,她也不會害怕。
可是,如今因為顧元濤,她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地方了。她想,如果在洛城,他們之間還有金萱跟鍾無良,能夠消除這股暗潮洶湧帶來的紊亂心情。
費一笑知道,她可以言辭犀利地面對費澤陽,但是她無法用相同的方法來面對顧元濤。尤其最近,她總要再三斟酌,才將話小心翼翼地說出口。
她本來就是一個隨性的人,這樣的生活讓她想要逃離,但是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法後悔了。雖說當初結婚是顧元濤提議的,但是不管怎樣,這個中間,最吃虧的是顧元濤。
這一點,她很明白,她如今唯一希望的是這四個多月快點過去,希望顧元濤也能夠想通。
如果顧元濤一直用在洛城的態度對待她,會不會現在不一樣呢?如今他對她,態度讓她感覺,感覺到有些謙卑……
當晚,費一笑讓顧元濤吃完飯早早上床,而她自己卻在客廳中開了筆記本上網,她本想找金萱聊聊眼下她到底該怎樣做?
但是金萱不線上上,她寫了幾行程式碼,發現一向最喜歡的兼職工作都快要引不起她的興趣了。
餘光掠及櫥櫃上一瓶紅酒,上次顧元濤不知從哪裡拿回來的。費一笑忽然覺得此刻的她,很想要用酒精來麻痺自己的神經,這樣便不會再糾結於這個煩人的問題中。
拿了個透明的玻璃高腳杯,將整瓶紅酒放在茶几上。她在網上線上找了一部鬼片,《咒怨》雖然是很久前的片子了,但始終是一部很經典的片子。她上次聽鍾無良跟金萱在談論這部片子,鍾無良說被嚇到半夜憋著一泡尿都不敢去上廁所了,憋到第二天差點重溫幼時的尿床噩夢。
費一笑邊看《咒怨》,邊喝紅酒。琥珀色的液體劃過她潤澤的紅唇,她不是很有感覺,但是目光炯炯地盯著液晶螢幕。真的很有效果,《咒怨》果然很值得一看,將她整個人的靈魂給吸引過去了,在她想要尖叫的時候,便喝一口紅酒,藉機平復下亢奮的心情。她無法喊出來,就怕將顧元濤給吵醒了。
不過當客廳中的燈光驟然熄滅時,費一笑真的是尖叫了出來,她忘記了喝紅酒,忘記了臥室內熟睡的顧元濤了,她還沒有從這鬼片的場景中回過神來。
客廳中的燈光又亮了起來,費一笑發現開關旁站著的是顧元濤,他是故意的。顧元濤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眸,緩緩走近,笑意盈盈地說道,“看《咒怨》呢,怕不怕?怕為何還要看?”
他也坐到了費一笑身邊,隨手拿走了費一笑手中的那隻玻璃高腳杯,一口氣將杯中的紅酒液體全部喝光。
費一笑非常氣憤,無緣無故被嚇了一跳,“你不去睡覺出來裝神弄鬼嚇人幹嘛?”
“我睡飽了,”顧元濤接下去的話更令費一笑氣得咬牙切齒,“我發現客廳中還亮著燈,就隨手去關。幼稚園時老師就教育我們要節約用電,難道你們老師沒有說過嗎?還是那個時候的你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把老師放在眼中?”
惡人先告狀,顧元濤就是典型的例子。他說得坦然又自然,仿若他所做的都是這般的天經地義,而費一笑自己被嚇到是她膽子太小了。
顧元濤又走過去將客廳的燈給關了,費一笑斥責道,“快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