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請他來見我。”
管家為難地苦笑:“少爺,喬先生來不了。”
桑尼臉色蒼白,“為什麼?”
管家訕訕地說:“喬奇……收了老爺給的鉅額支票,決定離開少爺,遠走他鄉……”
“你胡說!”桑尼打斷他,眼睛裡跳動著兩簇火焰,灼灼地瞟了他一眼,並沒有興趣辯駁,只是簡單地吩咐:“扶我去見爺爺。”
“您剛脫離危險,不能隨意……”
桑尼咳嗽了兩聲,聲音虛弱低啞,依然有一股高貴凜然的氣勢:“徐強!你在徐家多久了?”
管家一怔,“回少爺,五十五年了。您,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桑尼唇邊浮起暖暖的笑容:“徐強,你從小跟著爺爺,家中沒有人記得你的名字,除了我和父親。”
徐強管家的眼眶有點發熱,惆悵地點頭:“一晃,您的父親已去世十多年了。”
桑尼撐起身體,勉強地挪下床,握著床頭柱的手因疼痛而泛白。他淡淡地垂眸問道:“徐管家,你不希望,父親的悲劇發生在我身上吧?”
這句話說得輕柔,卻像一個雷炸開,管家瑟縮了一下,好像蒼老了五歲,他嘆了口氣,上前將桑尼扶坐到輪椅上,緩緩推出臥房。
桑尼悄悄推開虛掩的書房門,見到一位意外的客人——他的多年好友瓊斯律師,正與爺爺商議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問:“瓊斯,你怎麼在這裡?”
瓊斯聞聲抬起頭來,露出公事公辦的職業微笑:“聽說你受傷,我特地來探訪你。”
桑尼回之一笑,眼裡流瀉出超齡的儒雅世故:“多謝你,我只是奇怪,你怎麼探訪到爺爺的書房?”
瓊斯面不改色地答:“抱歉,徐老先生是本律師行新籤的大客戶,處理好公事,我就會來看你,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
桑尼笑得越發清雅,從容不迫地道來:“是啊,我們當了那麼多年的好朋友,我居然走眼了,難怪,兩年前,我和嶽華離境,爺爺能及時追去機場,難怪,你怎麼也查不出喬奇失蹤的真相……”
瓊斯一點也不覺得心虛,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客戶的利益至上,你們中國人有句話,說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桑尼溫和地點頭,眸子幽深如潭,笑意未達眼底:“我明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徐立勤靜觀孫兒與好友唇槍舌戰,似乎心情很好,笑眯眯地打圓場:“桑尼,你今天起色不錯,來,我們爺孫倆好好聊聊。”
桑尼的心跳快了兩拍,誠懇地問:“爺爺,請告訴我,喬奇怎麼樣了?”
第二部 小喬出嫁 回頭是岸
徐立勤沉下臉,“喬奇跟阮旭跑了,不會回來了。”
“您這話,我是不信的。”桑尼輕笑兩聲,黑眸凝向窗外,語調平緩地說:“父親早逝,是爺爺從小親自教導我,傾力培養我,這一點我銘記於心,讀三年級時,我寫了一篇命題作文,“我最尊敬的人——我的祖父”……”
徐立勤緊繃的神色有些許鬆動,“桑尼,爺爺做這些,是為了徐家,也是為你好。”
陽光照在桑尼俊美的臉上,他雙目眨了眨,有微妙的波光變幻,“爺爺,您說是為我著想,為何偏要對付我最重視的人?難道身為家長,就能借著愛的名義,擺佈兒孫的生活,任意傷害無辜的人?”
徐立勤不以為然地哂道:“喬奇算個什麼東西?他根本不配跟你站在一塊。”
他頓了頓,打量著孫兒重傷初愈的虛弱模樣,心中終有點不忍,“你啊,如果真喜歡那土包子,也不是沒商量,只要你早點結婚生子,維持徐家在商界的體面,私生活方面,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爺爺……您真是寬宏大量,”桑尼臉色在陽光下蒼白得透明,眼角眉梢都帶著倦意:“您既然願意接納喬奇當我的地下情人,能不能把催眠他的觸發口令告訴我?”
他一字一句,說得平靜遲緩,唇部浮著一個若有若無的笑,看起來雲淡風清。
徐立勤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一時也摸不透孫兒的心思。他沉吟片刻,試探地問:“等你結婚,我就把口令給你,怎麼樣?”
“爺爺,當年您也曾這麼要挾過父親,他服從了,卻不幸送了命……”
徐立勤陡然拔高嗓音,似氣急敗壞:“那場車禍是個意外。”
“是嗎?”桑尼的睫毛扇了扇,眸中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毫無波瀾,“不是我信不過您,我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