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趕緊再看他一眼。
他靠近我,很自然地在我們的長椅前面蹲了下來,仰起臉,笑著說:“外婆,您好。”外婆也十分迅速地笑了回去。他把一隻手的手套摘了下來,把溫暖的手掌放在了我的膝蓋上。
“都這麼冷了,還穿裙子幹嗎?”他說。
“是有點兒冷。可是,我姐姐就行。真厲害啊,她怎麼零下十幾度都能只穿絲襪呢?”
“你怎麼什麼都要跟人家學。”他輕輕地用那隻戴著手套的手。在我腦袋上拍了一下,“待會兒回家去,把褲子換上吧,聽話。”
“我不要。”我歪了一下腦袋,“忍一忍就好了。”
其實他現在可以走了,我只是想看看他,這樣就夠了。
安靜了半天的外婆突然非常肯定地說:“你媽媽不喜歡他,我喜歡他。”外婆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那一天,蘇遠智的火車開出去幾個小時以後,我第一次在姐姐的店裡看見了昭昭。
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英俊的女孩子呢。她侷促不安地坐在收銀臺旁邊的一把高腳凳上,背後是一盤巨大的綠色植物,上身穩穩地不動,任憑修長的腿垂下來,像是對地心引力滿不在乎一樣的筆直,可是穿著球鞋的卻無意識地,硬邦邦地纏繞著高腳凳細細的腿,牛仔褲就這樣撩上來一點兒,連運動短襪的顏色都是男生會選擇的那種——跟她比起來,似乎拿把凳子更撫媚一點兒。她一言不發。最關鍵的是,跟我們所有的人連眼神交流都沒有,若是不小心碰觸到了別人的眼光,就直直地盯過去,似乎覺得這沒什麼不妥。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