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鬆手把花盆扔了出去,一時間,李春天愣在那。
樓下傳來清晰的花盆粉碎聲響,隨之是一聲慘叫,沒等李春天他們反應過來,叫罵聲隨著冷風一起罐進來。
沈光明和姚靜驚得說不出話來,李春天雙手比劃了兩下,聶諾著說了一句“我昏了頭。”便不顧一切地跑了下去。
花盆砸在了攝影部一個同事的肩膀上,“對不起,對不起,”李春天小跑著過去,“我關窗戶,沒留神碰掉了。”
同事見是剛升了副刊主任的李春天,扁了扁嘴,說到:“沒事,沒事,沒砸著,就是嚇一跳。”明顯能感到他的不悅,咬著牙。
“還是上醫院看看,萬一……那什麼,走吧,我陪你看看去。”
“不用不用,我還有事兒,別往心裡去,你也不是故意的,沒事,趕緊上去吧,一會兒在凍著。”說完,急匆匆走了。
李春天站在原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他媽怎麼這麼背!”轉過臉看看大廳,燈火輝煌卻不見梁冰和康老闆,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不遠處卻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尋聲看去,梁冰正坐在車裡衝著她笑,一臉的幸災樂禍,康介夫坐在副駕駛上,看得出來,他在強忍著沒樂出來。
梁冰的車從李春天身邊開過去,“你這叫什麼?你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道德問題!呵呵。”臨走,他還不忘了奚落她一頓。
這種男的太小心眼,李春天深深鄙視。
晚上下班的路上,接到老大的電話,李春天沮喪地問她,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沒有一件事兒是順心的。
“老二,你得談戀愛了,要不然你早晚得抑鬱。”老大說。李老二於是把孔毅給她打電話的事兒告訴了李思揚,老大顯得異常激動,她說不容易啊老二,你終於有了向婚姻進軍的機會,要把握,把握住!乍一聽,李春天也很激動,緊接著她就覺著彆扭:我怎麼了?我不就比你完熟了幾年,至於的麼?怎麼我就不容易了?
李春天把車停在自己家樓下的停車場裡,熄了火懶洋洋地靠在駕駛坐上。又是午夜,自從畢了業開始參加工作,留在李春天印象裡的那些關於老大的回憶永遠發生在午夜。北京的午夜,是紐約的正午。
此去經年13
有一次跟姚靜在一起聊天,姚靜告訴李春天,十幾年來她總是重複同一個夢,她總是夢見一條河,一艘船,一個人,看不清面容,但總是為他健碩的臂膀和古銅色面板著迷,而她自己就在離案不遠的水裡,飄飄蕩蕩……多麼迷人的夢境,讓李春天嫉妒。似乎只有漂亮女的才有資格做這種夢,李春天的夢裡永遠只有森林,長頸鹿,笨企鵝,還有永遠急匆匆趕路的一個什麼人的背影,是女人的背影,她自己……這是他孃的什麼世道!李春天唯一一次有關男人的夢……不提也罷,梁冰掩面痛哭的場景讓李春天觸目驚心。
有時候李春天會想,是否超過30歲的女的各個都像她一樣恨嫁。她的小學同學,大她兩歲,在醫院高幹病房做護士,像她一樣的上進,年輕的時候忙工作,兢兢業業,瘋狗一樣穿梭在病房之間,終於當上了護士長,很得意,但全家都為她婚事著急,發動所有親朋好友介紹物件,結果,沒有一個是四十歲以下還沒婚過一次的。同學不甘心,像李春天抱怨,聲淚俱下:我容易嘛,我努力工作我還正當先進還不是為了嫁個體面點兒的老公?現在可到好,先進是當上了,別說體面了,我覺著我連臉面都丟盡了,給我介紹的那些物件,一個一個除了離婚的就是離婚的!我憑什麼呀?我清清白白的姑娘憑什麼第
一次結婚就撈個二手的!
李春天其實很想說她理解她,很想開導她幾句,可是,世上從來沒有過關於“憑什麼”的答案,你不服氣?那麼加倍痛苦。要想活得瀟灑,別跟自己較勁。
那一天,去跟孔毅見面之前,李春天對著鏡子練習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微笑,不光是嘴角要向上提,眼睛裡也要有內容,直到她認為滿意才出了門。因為可能遲到的緣故,她把車開得飛快,走到超市門口才驀地想起,一路上忘記保持笑容,不知嘴角要抽動到何種地步才算漂亮,她撥出一口氣,算了,管他呢。
孔毅到附近的咖啡館請李春天喝咖啡,完成了那份報紙的交接工作,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閒聊。話題是李春天挑起來的,她問孔毅,你這麼好的外在條件怎麼也跟我一樣兒淪落到要靠相親找物件的地步。孔毅一聽就笑了,說:“淪落?你怎麼這麼說?好像你多慘不忍睹。”李春天也笑,“差不多吧,”她說,“粗線條、工作忙、脾氣急,不懂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