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起來。
趙書記氣得渾身發抖,一個巴掌打過去,耳光響亮,清脆非常,周邊的空氣似乎都凍結了。她挺著脊背咬牙站在那兒,眼眶不由自主紅了,強忍住委屈,還嘴硬說:“要打你就打個夠!”
趙書記見她右邊的臉全紅了,知道一時下手重了,第二掌哪打的下去,怕她受刺激後不管不顧作起反來,當下疾言厲色說:“回房睡覺!”
她不聲不響揀起地上的試卷,昂著頭轉身進去。半夜,趙書記怕她捱打後出事,還悄悄爬起來探視,見她書桌前的燈亮著,還沒睡。想敲門,嘆口氣還是算了。等過幾天氣消了再說。
一夜無話。第二天趙書記叫她起床吃飯時,人已經上課去了,連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於是帶上門去上班。
何如初一晚上也沒睡好。一大早出門,剛出小區的大門就碰到鍾越。倆人並排走著,她終究按捺不住好奇心,試探性地問:“恩,恩,對了——,昨天晚上,你和林丹雲——還好吧?”
鍾越看了她一眼,輕微點了點頭,沒說其他的話。她不知道他點頭是什麼意思,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又不好再追問,只得存在心裡。偷偷打量,見他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也看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晚上收拾東西回家時,韓張忽然說:“怎麼一整天都沒見林丹雲啊,上哪去了?”幾個人形影不離慣了,平常就算有課,她也會蹭過來坐一會兒。不像今天,人影兒都沒看見。
何如初也在納悶她怎麼跟在空氣中消失了一樣,可是又想到昨天晚上——心想她大概是不想見鍾越吧。鍾越曾當著眾多人的面澄清他和林丹雲的關係,這事兒她多少知道一點,只是不敢告訴林丹雲。瞧現在亂的,昨天晚上大概很不好。她便說:“林丹雲可能有事吧。再說明天就考試了,她除了文化課,還要準備藝術考試呢。”
韓張只是隨口問問,並不放在心上。鍾越就更不管不問了,躲還來不及呢。
直到第二天考試,趙書記神色匆匆來到零班,找到她問:“如初,你有沒有見到丹丹?”何如初一看她著急成那樣,就知道出事了,忙說沒有,又問:“林丹雲呢?出什麼事兒了?”
趙書記急得團團轉,滿臉憔悴,神情焦慮,“她不見了!昨天早上就沒見到她人,我以為她上課去了。到了晚上還沒回來,我開始急了,往她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那兒打電話,說沒去。姑姑舅舅阿姨全都問遍了,都說不在!到她班上問了,大家也都說沒見著她,所以我來問問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何如初嚇壞了,沒想到林丹雲會不見了,忙說是前天晚上。趙書記聽了,黯然嘆了口氣,只怪自己不該一時氣憤,動手打了她一巴掌。何如初問:“她什麼都沒帶就這麼走了嗎?”
趙書記搖頭,“拉桿旅行箱不在,幾件常穿的衣服也帶走了,還有我放在書房櫃子裡的一萬多塊錢也拿走了。”何如初愕然,帶那麼多錢,看樣子她是要長期離家出走?趙書記待明白她是有計劃離家出走,倒不像一開始那樣心急火燎,好歹那麼大一人,身上帶了錢,出門在外至少不至於挨餓受凍。怕打擾她考試,叮囑她若是有她的訊息,立刻告訴自己,急急忙忙又走了。
直到期末考試結束,還是沒有林丹雲的訊息。她急得問鍾越:“你那天晚上跟她說什麼了?怎麼第二天就離家出走?”
鍾越也沒想到不輕不重一席婉拒的話鬧出這麼大動靜,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出事,心下多少有些愧疚,於是一字一句複述給她聽,只略去林丹雲最後問的那句話。何如初聽了,沉默半晌,說:“那她也沒必要離家出走啊。”嘆息一聲,可見這次鍾越真是傷了她的心。
考完試就放假,因為林丹雲的離家出走,幾人心情多少受到影響,抑鬱不樂。剛放假的第二天,一大早她還在睡覺,接到一個長途電話,“何如初,你幹嘛?聽你聲音含糊不清,還沒睡醒呢?”
她一個激靈,鯉魚打挺坐起來,大叫:“林丹雲!你還知道回來啊!你知不知道你媽媽為了找你,差點把‘上臨一中’掘地三尺,就差翻過來了!”
她忙捂住話筒,說:“你小聲點,我沒回去。我在外面的公用電話亭給你打電話呢!你可別告訴別人啊,不然我連電話也不給你打了。”
何如初這會兒完全清醒了,腦筋快速轉動,開始套她的話:“你在哪兒啊?聽你聲音,過得不賴啊!”
“那當然,外面比那個死氣沉沉的學校好多了!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不知道多輕鬆愜意!你可別當說客,讓我回去啊,否則我跟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