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自然不覺疼痛了。
周明聽了韓江林的話,眼裡流露出迷茫的神情,他們的話可信嗎?原來只是叫我承擔責任,說這是職務過錯,不會進監獄的,信誓旦旦的話變成了謊言,我還能相信誰?
周明的話讓韓江林心驚,領導高瞻遠矚,對周明的動搖有先見之明,所以派韓江林來給周明打強心針,堅定周明的意志,封堵周明的嘴,不讓問題在這裡出現缺口。
韓江林說,任何時候都要相當組織,組織是誰,組織就是領導,老幹部在*中受盡苦難,仍然相信組織,相信毛主席,事實最後證明,只有組織才能給評反,恢復他們的名譽,如果被組織拋棄,意味著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像四人幫一樣萬劫不復了。
周明默然不語。韓江林找不到適宜的語言安慰周明,只是反覆地告誡他要服從組織,相信事情總會有一個好的結局。韓江林想盡快結束這種尷尬的會見,問周明有什麼話要轉告領導。周明痛苦地表達決心,請轉告書記縣長,這是我周明的過錯,與領導無關,請領導放心。
這是違心的話,但是不得不表明的決心。他明白領導派韓江林來,要的就是這個決心。進了監獄就是刀案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他唯一能夠表達的訴求,就是願意為了領導而痛快淋漓地赴死,以期換得領導同情,或能不死,即使死了,也像古時的死士那樣,獲得厚葬死者,厚恤家人的隆恩。
周明又說,我個人還要個小小的要求,他們老是打我,能不能給我換一間房。
韓江林答應下來,我讓吳檢察長跟東江公安局的領導打個招呼。
周明感激涕零。
吳副檢察長應韓江林的要求,透過電話與東江縣檢察院聯絡,請東江縣檢察院的領導關照周明。吳副檢察長轉達這個意思時,自然不忘抬出白雲縣長書記這張虎皮。東江檢察院的領導爽快地答應一定幫忙,說兄弟檢察的事就是東江檢察的事。
東江檢察為何答應得這般爽快呢?人們不是常說縣官不如現管嗎?自從實行幹部交流以後,縣官極有可能變成現管,即白雲縣的領導交流到東江任職。退一步說,縣與縣領導間交換意見,比本縣下屬向領導陳述意見方便得多。縣與縣領導之間為了利益交換,如相互安排、提拔親友子女等,或因為利益關聯,如共同應付上級的突擊檢查、明查暗訪等建立了某種默契,甚至結成了政治同盟。東江檢察院如果為這點小事怠慢白雲的主要領導,在一定程度上必然承擔相應的後果。領導間打聲招呼,說檢察院某某目無領導,被點名的檢察院領導就會吃不完兜著走。東江檢察院的領導答應吳副檢察長,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事情,即使違點小規和浪費一點國家資源,個人不會造成什麼損失。拒絕吳副檢察長的請求就不同了,個人形象在領導心目中會受到影響。為了工作上的小事使個人承擔政治風險,只有政治文盲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韓江林有些不放心,說,電話裡交待事情,總有些不妥吧。
吳副檢察長爽朗地說,沒事沒事,放心好啦,東江這位劉副檢察長是我最可靠的哥們,前次他的表弟在白雲犯傷害罪,按案情至少要花十萬以上才能弄個緩刑,我親自向受害人家那裡做工作,最後免於起訴,這是多大的人情和麵子。
韓江林看著車窗外匆匆而過的山色,默然不語。
吳副檢察長說,全國檢察是一家,走到哪家吃哪家,如果不是昨天陪市檢察院的領導喝多了,我們還會放過這頓酒嗎?
韓江林說,只聽說全國人大是一家,走到哪家吃哪家,還沒聽說檢察院也走到哪家吃哪家。
吳副檢察長邊開車邊笑韓江林孤陋寡聞。韓江林嘆口氣,在機關有這方便,哪像鄉下幹部,埋頭苦幹,享受無緣。
你印堂發亮,高升的日子快到了,吳副檢察長說,不是書記縣長的紅人,哪會給你今天這個任務?
韓江林一直在琢磨韓副縣長為什麼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吳副檢察長的話讓他心頭一喜,這次任務並非收賣者和殺手的角色,而是領導有安排他到重要崗位的意圖,利用這件事來考驗他?
在溫泉賓館,東江縣監察局全體出動,擺了兩桌飯局隆重接待石瑞良。吳副檢察長和韓江林一到,馬上投入戰場。石瑞良怕自己抵不過東江的同志敬酒,招手把韓江林叫到身邊坐下,得意地對韓江林說,看看,東江監察局的同志肯定是特務出身,不搞明察,而是習慣搞暗訪,我到楊梅園裡吃楊梅,還沒落喉他們的車尾隨來了。石瑞良的話既向韓江林炫耀自己受到基層歡迎和重視,也間接地向韓江林解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