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就將丫鬟都趕了出去,親自伺候著路氏寬了外衫,靠在炕上石青sè富貴牡丹大迎枕上,小心的問:“夫人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去赴宴怎麼回來發這麼大的脾氣?”路氏咬著牙將黎氏的話說了,又道:“就知道這事肯定是個麻煩,這會子鎮南侯夫人說出這等話來,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呢,人家知道了這件事,咱們家chao哥將來怎麼見丈人家,怎麼見媳婦姑姑?老太太非要把秦姑娘留下,我怎麼勸都不依,也不想想,是孫兒的前程重要,還是那個丫頭重要?”
齊嬤嬤忙勸道:“夫人快彆氣了,不過是做個貴妾罷了,到時候還不是隨著少nainai怎麼樣都行。”
“說是這麼說的,就怕黎家姑娘容不下她,咱們家chao哥那個脾氣,到時候”路氏愁眉不展,很是憂慮。
齊嬤嬤也嘆了口氣,表情十分無奈,鄭家這位二公子自小就被老太太當了心尖寶貝,寵的無法無天,成rì在姐妹堆裡混,風花雪月的,竟有了些士大夫的脾xìng,孤傲自賞,不喜仕途,偏偏天xìng聰穎,生的品貌出眾,嘴又甜,哄的老太太團團轉。眼見得都十七歲了,連個秀才的功名都沒有,鄭總兵氣的每次見到兒子都跟烏眼雞似的,有幾次還死命的揍過,無奈老太太哭著喊著攔在那裡,鄭總兵又是個孝子,竟是拿這個兒子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才催著路氏快點給兒子辦了婚事,指望成了親興許就能穩重些,誰知,剛議了婚期,這位二公子又弄了這麼一出,這可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啊
黎氏和貞娘回到家的時候,二姑娘茜柔已經到家了,正在和茜雪以及三姑娘黎悅卿說話,姐妹三人眼眶都有些紅紅的,黎氏見了心知定時為了黎三姑娘親事上的麻煩,可身為姑姑只能勸和哪能勸分的,只好嘆了口氣,問了問茜柔在婆家的狀況,茜柔自然說一切都好,可黎氏還是不放心,私下告訴貞娘,尋個由頭,好好問問夕燭。
夕燭恭謹的跟貞娘說:“咱們家姑娘聽了少nainai的話,尋了機會敲打了大少nainai幾次,那兩個丫鬟也被姑娘送給了夫人,如今大少nainai不怎麼敢找茬了,不過,馮家的夫人似乎還是向著大少爺一家的,什麼東西都緊著大少爺,好在咱們家姑太太在,夫人不敢太過分,姑娘跟姑爺感情也很好”
貞娘放心的回了黎氏,黎氏嘆了口氣道:“還是生兒子好啊,生個閨女嫁到別人家,總是懸著心,放不下啊!”
貞娘端了一盤子牛rǔ餅道:“母親剛才就沒吃什麼東西,還是先吃塊點心墊墊,二妹妹和三妹妹對是您親自教導的,必然是好的,二妹妹是個心裡有成算的,您就不必擔心了!再說,咱們溫家好歹還有幾分顏面在,馮家夫人也不敢過分的!”
貞娘伺候著黎氏躺下歇息,才帶著人準備回去,一出門口,卻見三姑娘茜雪身邊的大丫鬟葛巾走了過來:“給大少nainai請安,我們家小姐想請少nainai去一趟流碧院。”
“哦?什麼事?”
葛巾掃了一眼滿院子的丫鬟婆子,穩穩的笑道:“三姑娘和表姑娘要做個荷花酥,想請大少nainai去給指點指點!”
貞娘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了葛巾一眼,這丫頭真是個好樣的,謊話張嘴就來還面不改sè,那荷花酥是最尋常的一道點心,府裡的丫鬟幾乎都會做,還用得著請自己去指點?
不過找自己也許是有別的事情呢,她笑笑,也不點破,跟著葛巾去了流碧院。
一進屋,就見茜柔從紫檀木萬字紋的落地罩裡迎了出來,穿著品紅的石榴祾折枝牡丹對襟褙子,梳著高髻,戴了鎏金珊瑚的頭面,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了一些,很有些高門貴婦的風姿,眼睛還有些紅,可臉上依舊笑盈盈的:“嫂子,好容易回來一次,怎麼也要見見嫂子跟你說幾句話才安心!”
貞孃親熱的拉著她的手,笑道:“上午去了守安侯府,知道妹妹要回來,趕著回來呢,前些rì子叫人糟了些鵝掌鴨信,妹妹原先愛吃,今兒正好能開壇了,妹妹好好嚐嚐”
茜柔挽著貞娘,讓到羅漢床上,笑道:“還是嫂子疼我,還惦記著我愛吃什麼!”
“瞧你說的,女兒家回了孃家就是嬌客,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只管跟嫂子說,對了,葛巾說讓我來瞧瞧你們要做什麼荷花酥?”貞娘故作不解,笑吟吟的盤膝坐在羅漢床上,對面的三個姑娘臉一紅,茜柔咬了咬嘴唇,道:“嫂子,藉故讓你過來,實在是有事想請嫂子幫忙!”
身後的幾個丫鬟都非常有眼sè的退了出去。
“哦?妹妹請說!”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