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東高青還置了很多地,在京城也有幾件鋪子,五年前才搬到咱們嘉定來住的,薛家是出了名的豪闊,幾個小子都不大,書讀的也好,最大的小子今年不過十五歲,去年中了秀才,喜的那薛大爺不知怎麼好,在樓外樓連擺了三天的流水席請人吃飯呢。”她笑吟吟的看了貞娘一眼,又道:“他們家太太寧氏是個大家閨秀,出了名的心慈面軟的菩薩,薛家大爺的小妾納了七個,個頂個天仙似的,我看著沒一個省油的,也不知這寧氏是怎麼想的。”
傅氏介面道:“那寧太太一天到晚的女則、女論語,什麼三從四德啊,什麼夫是妻綱啊,我們傅家的女孩也讀書,可也沒讀成那樣,竟是愚了似的,他們家嫡出的女兒有兩個吧?都挺漂亮的,可我瞧著那精氣神,行動做派比咱們大小姐差的遠了!”
199第五十章
王氏就笑:“那是;這些女孩哪能跟大小姐相比;就是我那閨女,也是拍著馬也抵不上大小姐一個角兒啊。”
貞娘問:“範太太家的小姐多大了?叫什麼?”
“女孩家兒,不過起個小名兒叫著;叫蕙蘭;今年十三歲了。”
貞娘笑道:“人安宜遠泛,沙上蕙蘭香;想必是範大人起的名兒吧?真真是好聽,娘;我在這也沒個伴;明兒接了蕙蘭姐姐來跟我一處說說話,做做針線可好?”
王氏一愣;丈夫給女兒起名字的時候還真是這麼說的;聽到貞娘說要跟蕙蘭一處玩,心中暗喜,忙不迭的說:“那敢情好,我們家蕙蘭也是沒個伴,也不愛說話,能跟大小姐一處學學這氣度也好!”高氏的兩個女兒都嫁了,家裡還剩下一個小兒子也已經十五歲了。傅氏到有一個女兒,不過六歲,小了點,心裡暗自咬牙,卻也無可奈何。
晚上範縣丞回家,王氏擺了飯,一邊跟他說了今天的事情,範縣丞沉吟了一下,道:“前兒六子跟我說,我還不信,總覺得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再能幹也不至於能當家,如今看來,這話怕是真的,這麼小的年紀,這麼精明縝密的心思”
王氏蹙了眉,猶豫了一下道:“那,讓蕙蘭去陪她嗎?那樣精明的孩子,咱蕙蘭不會讓她給賣了 ;吧?”
範縣丞斬釘截鐵的道:“去,讓蕙蘭去,不僅要去,還要爭取跟這丫頭成為好友,這幾日我在縣衙裡跟著許知縣過了幾次堂,查了縣裡的縣學、際留倉、祿米倉、預備倉等地方,我品著這個人倒不是個貪的,也不是個迂腐的人,處事很有度,雖然新官上任,可鬆弛有度,倒像是個精幹的人,有頭腦,有手段,還有背景,如此的人,將來必有大的出息,嗯,跟鳳凰登高枝,咱們再瞧瞧,若果然是個能出頭的人,咱們還真要好好琢磨琢磨怎麼能靠上去!”
“有背景?”王氏驚訝道:“我看著他們家那擺設雖然不窮,可也看不出是有什麼背景的人啊?”
範縣丞冷哼一聲:“這次會試點了一百多人,他不過是二甲的進士,殿試的成績也不是很好,怎麼這麼快就能得了官?還是咱們這樣富庶的江南魚米之鄉,我託人在吏部問過了,似乎是大有來頭的,是吏部尚書親自放了話,點了他過來的。”
王氏恍然大悟,急切的起了身:“我這就去跟蕙蘭說去”
第二日一早,王氏帶著女兒蕙蘭並兩個小丫鬟一起來給杜氏請安,杜氏見那蕙蘭身量不高,容色白皙娟秀,兩彎細眉,一雙水霧迷濛的含情目,身子纖弱,穿著件淺黃色梔子花紋的湖綢褙子,白色挑線裙,腳上是一雙水藍色繡了藍紫色蘭花的高低鞋,一頭秀髮挽了個桃心髻,插了一根赤金石榴石簪子,嫋嫋婷婷頗有幾分弱柳扶風的風韻。讓丫鬟取了一塊溫潤的蝙蝠捧桃的玉佩來贈給蕙蘭做見面禮,又喊了貞娘來,讓兩人見了面。
貞娘見蕙蘭比自己大兩歲,比自己高不了多少,身姿纖弱,眉宇間有孱弱之態,知道定是有不足之症,忙笑著問:“姐姐可是身子不大好?”
說到這,王氏就嘆了口氣道:“我們兩口子就這麼一個命根子,偏生下來就先天不足,沒會吃飯就先會吃藥,這一年年的藥不知吃了多少,卻總是不見好,三日五日的就要不適,唉,真真是磨死我了!”
貞娘笑道:“姐姐此刻年紀還小,可能也是沒尋到對症的大夫,若尋到個對症的大夫,怕是就要過了這道坎了,姐姐這會吃什麼藥呢?”
蕙蘭嬌怯怯的道:“是我身子不爭氣,倒累了父母親,此刻吃的是養榮丸。”
貞娘知道這養榮丸是最大眾的藥丸了,不過是養胃健脾的罷了,哪裡能治什麼病呢?
她笑著拉了蕙蘭的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