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出嫁以後,以我為天,丈夫懼怕,公婆愛憐,妯娌和氣,伯叔忻然,奴僕敬重,小姑有緣……不到一年之內,死得一家乾淨,家財都是我掌管,那時快活賽神仙!
甭說屠老大聽了破口大罵,只怕是男人聽了都會吐血。
她靦腆地笑道:“那是‘快嘴李翠蓮’裡的戲詞,我稍稍改了些,我想既然要搞砸婚禮就狠點心……”
他想起早上的情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後面唱得也貼切極了,你蓋著紅頭巾沒瞧見,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彈兒不好意思地笑了,被他這麼一讚美,又是芳心喜孜孜又是羞澀,不過她立刻抬起頭,很是崇拜地望著他,“公子,你後來說的那一番話把場面圓得再恰當不過了,若是隻照我的法子,恐怕真遠鏢局就跟屠老大結下樑子了,那樣反倒不好。”
劍會眼底笑意盎然,溫和地凝視著她,“你長大了不少,懂得這層道理,也看得深切。下回再遇到這種事,應該知道怎麼設想比較妥當吧。”
她重重點頭,“彈兒知道,下回就算要幫人也不會這麼莽莽撞撞了。”
他輕點一下她的鼻頭,淺淺一笑,“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很好。”
她嫣然一笑,興匆匆地道:“公子,我這次真的好高興,卜小姐的爹以後應該不會再逼她嫁給不喜歡的人了吧?”
“應當是。”他用袖子為她拭去頰上的紅妝,目不轉睛地道:“怎麼你的臉也給塗成這模樣?不是說好從頭至尾都蓋著紅頭巾,別教人看著臉蛋嗎?”
“我也不知道,卜小姐的丫頭說為了逼真,我也得化妝。方才我照銅鏡的時候真被自己嚇了一跳,還以為哪兒跑出一隻紅面鴨來了。”
他失笑,端詳著她的臉蛋,又輕擦了擦,這才滿意地道:“我還是喜歡看到你清爽乾淨的小臉,沒有任何脂粉遮掩。”
她的小臉嫩嫩的,微微馥紅,就像新鮮的蘋果真教人想咬一口。
劍會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瞬間竟然真的欺身過去輕咬了她的臉頰一記,然後是她的櫻唇……
是不是像多汁的果子一樣甜美?
等他意識到自己竟然吻住她時,卻已經離不開她柔軟馨甜的唇瓣了。
老天……劍會低低呻吟一聲,巨浪般的渴望瞬間席捲了他所有的理智。
她清新的芬芳氣息和柔嫩的小嘴形成了一股絕豔的誘惑,早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滲透進他的骨子裡,在唇瓣交觸的一剎那,他深刻地驚覺到自己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待很久很久了。
彈兒睜大眼睛,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這是在做什麼,卻在他深邃熾熱的眸光和誘人勾魂的碰觸中徹徹底底地暈醉了去。
直到長長的一吻歇止,彈兒偎在他懷裡喘息著,腦袋瓜子還是弄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公子咬了她……可是她怎麼被咬得臉紅心跳頭也暈?
劍會愛憐地撫觸著她細嫩的瞼蛋,訝然地發現自己的痱子竟然沒有發作。
看來以後他要多多練習才是,這樣或許不必點香來燻,有朝一日就給彈兒的櫻唇給治好了也說不定……
咦?咦?咦?
他突然驚跳了起來,飛快地將她軟軟的身子推拒到一臂之外。
“公子?”彈兒急忙抓住馬車門邊,愣了一愣。
“老天,我做了什麼?”他無比驚駭地瞪著她。
他語氣中的厭惡是那麼明顯,她迅速低下頭來,胸口像是被緊緊揪住,眼眶熱燙了起來。
“公子,對不住。”她忍住一聲低泣,小小聲的說:“我……我去折衣裳,包袱收拾得太匆忙……有好些衣裳都塞縐了,我……立刻去弄。”
她很快地躲回厚厚的幕簾後,他盯著那將兩人分隔開來的幕簾,半晌後,陡然低咒了起來。
“可惡。”他徒勞無功地爬梳著額前的髮絲,卻越弄越亂。
剛剛……她好像在哭……
劍會此刻連心都跟著亂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間的氣氛僵硬尷尬到無以復加。
彈兒拼命躲著他,劍會也拼命躲著她,兩個人都有心想要解釋那一天失控的吻,卻又不知道對方究竟會不會聽。
這一天,他們因為錯過了宿頭,眼見黃昏已到暗路難行,只好在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古廟落腳。
古廟裡早已無人供奉香菸,可喜的是廟裡多以石材築就,因此還不至於太過髒亂,劍會從馬車中取出兩條被子,將廟裡現有的幹稻草靠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