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小說:解意憐君 作者:雨霖鈴

來的木桌上。

季崇天訝然,“三碗?”

他這才注意到,歐陽子夜身前齊齊排了三個藥罐,竟是煎了三服湯藥。

歐陽子夜輕柔解釋:“他們這三家,都是寡母孤子,如今正是農忙之時,三位小哥全都下地去了,雖有託鄉人照看,但病人須時時照拂,幾位大娘分不開身。況且煎藥費時,三劑一起煎反而省事。”

病人病狀雖近,體質卻不同,藥因人而異,對症方驗,故她開了三服藥方,一次煎三劑。

說話間,季祟天已倒完滿滿三碗藥汁,她謝了一聲,纖手罩住櫻唇,揚聲道:“張大娘,謝大娘,藥煎好了。”

雖是提高了嗓音,這略嫌粗魯的動作由她做來,並沒給人不雅的感覺,反多了一分嬌俏的女兒態。

她身後的草屋中也走出一位婦人,笑道:“歐陽姑娘,藥好了嗎?”

歐陽子夜小心捧起當中的一碗,點頭道:“嗯,煩大娘喂劉大娘喝下,捂上被子,再發一陣汗,就可下床了。勞大娘費心。”

婦人笑道:“姑娘說哪兒的話,是我們偏勞了姑娘才真。你昨兒教我的治烏茄疔的方,可靈驗了。我們當家的用姑娘說的法了洗,一點也不痛了。今早起來一看,早收了口,只剩點細疤。”轉眼瞧見季崇天,斂了笑,有點肅容屏氣的樣子,招呼道:“季大夫來了?可要裡邊坐坐?”

季崇天婉言謝絕,婦人端著湯碗進屋,一邊又來了兩個婦人,也都與歐陽子夜談笑了兩句,各自端藥離去。

歐陽子夜這才轉向他,賠禮道:“累公子久等了。”

季崇天忍不住問道:“適才那位大娘所言‘烏茄疔’是何症?”

歐陽子夜遙遙指向農田,道:“農家施肥,皆是澆烘。烘肥受烈日蒸曬,便有熱毒,而農人耕作,多赤腳下地,受其所害,足趾腫痛,似潰非潰,因患處黑腫如茄,故而名‘烏茄疔’,此症雖不會傷及性命,卻是疼痛難忍,使人深受其擾。”

季祟天雖是醫家,卻是出自世族。日常接觸的病人,也大多豪貴,這種平民百姓的小小病苦他不知曉,也不是為奇。

季崇天恍然大悟,請教道:“請問小姐,此‘烏茄疔’又當如何用藥?”

從未有過兵技自重的想法,歐陽子夜對於此類問題向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說來簡單,這個土方是我三年前經過嘉興時從一位農家大嫂之處學來的,只要以鴨羽煎湯合皂礬洗之,立愈。既不費事,又無須花費銀兩,豈不兩全其美?”

從來行醫如求學,都是邊學邊看才會得多。她的“國手”之名,又豈是憑空得來的。

季崇天凝眉默記,稍頃,又問道:“那後來那位大娘又患了何症?”

歐陽子夜微微遲疑,道:“那位大娘,患的是婦科病症。她久受此病之擾,故而一旦病癒,如此喜形於色。”

甚至忘形到不顧季公子在此,便一迭聲向她道謝。

季崇天劍眉一軒,訝道:“既是久受此擾,怎麼不早求醫問診?”

這富家子,怎麼知道庶民之苦?只要病若尚可支援,不會危及性命,他們誰不是一忍再忍,只為了省下那一文兩文,以求餬口?

雖知如此,歐陽子夜卻婉轉答道:“醫家多是男子,你叫她怎麼說得出口?何況她得的是撞紅?”

所謂“撞紅”,是指癸水來時,房事相撞。療法亦十分簡單,只須明雄黃三錢,陳酒沖服,一次即愈。那婦人不明此理,又長期畏羞難與人言,若非歐陽子夜見她面容憔悴,為她診脈,她仍是瞞著病痛,照常操作。

這本是女孩家絕不會對第二人提及之事,況季崇天是男子。但歐陽子夜此時只記自己醫家身份,也只當他是同道中人,侃侃而讀,一派坦蕩。反而季祟天始料未及,吃不消她這般口無遮攔,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見他一臉尷尬,歐陽子夜嫣然淺笑,轉問道:“季公子怎知奴家在此?”

適才初逢,季崇天說的是“果真是你”,可見是來尋她的。

季崇天自袖中抽出一張紙,道:“日前清水鎮的分店掌櫃送來這張藥方,道是有人改了在下的方子,在下見其上附有小姐芳諱,才知小姐亦到此地,故而趕來相見。”

歐陽子夜訝道:“原來這是公子開的方,請恕子夜失禮冒犯。”

她從那三人口中,推知開藥的大夫應是“採善堂”旗下,卻不曾想到“採善堂”的少東家竟會親至這偏遠小鎮,並且紆尊降貴,來為這小小山村的村民出診。

季祟天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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