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的路上。況且身有重物,行走不便,作速追去,還可擒獲。只是得個官差回去,追獲之時,方無疏失。”王爵道:“這個不打緊,我穿了衣中,與你同去稟告州官,差個快手便是。”店家道:“原來是一位相公,一發不難了。”問問州官,卻也是個陝西人。王爵道:“是我同鄉更妙。”
王爵寫個帖子,又寫著一紙失狀。州官見是同鄉,分外用情,即差快手李彪隨著王爵跟捕賊人,必要擒獲,方準銷牌。王爵就央店家另僱了車伕,推了車子,別了店家,同公差三個人一起走路。到了開河集上,王爵道:“我們帶了累堆物事,如何尋訪?不若尋一大店安下了,住定了身子,然後分頭緝探訊息方好。”李彪道:“相公極說得有理。我們也不是一日訪得著的,訪不著,相公也去不成。此間有個張善店極大,且把喪車停在裡頭,相公住起兩日來。我們四下尋訪,訪得影響,我們回覆相公,方有些起倒。”王爵道:“我正是這個意思。”叫王惠吩咐車伕,竟把車子推入張善店內。店主人出來接了,李彪吩咐道:“這位相公是州里爺的鄉里,護喪回去,有些公幹,要在此地方停住兩日。你們店裡揀潔淨好房收拾兩間,我們歇宿,須要小心承值。”店主張善見李彪是個公差,不敢怠慢,回言道:“小店在這集上,算是寬敞的。相公們安心住幾日就是。”一面擺出常例的酒飯來。王爵自居上房另吃,王惠與李彪同吃。吃過了,李彪道:“日色還早,小人去與集上一班做公的弟兄約會一聲,大家留心一訪。”王爵道
“正該如此,訪得著了,重重相謝。”李彪道:“當得效勞。”說罷自去了。
王爵心中悶悶不樂,問店主人道:“我要到街上閒步一回,沒個做伴,你與我同走走。”張善道:“使得。”王爵留箸王惠看守行李房臥,自己同了張善走出街上來。在鬧熱市裡擠了一番,王爵道:“可引我到幽靜處走走。”張善道“來,來,有個幽靜好去處在那裡。”王爵隨了張善在野地裡穿將去,走到一個所在,乃是個尼庵。張善道:“這裡甚幽靜,裡邊有好尼姑,我們進去討杯茶兒吃吃。”張善在前,王爵在後,走入庵裡。只見一個尼僧在裡面踱將出來。王爵一見,驚道:“世間有這般標緻的!”怎見得那尼僧標緻?尖尖發印,好眉目新剃光頭:窄窄緇袍,俏身軀雅裁稱體。櫻桃樊素口,芬芳吐氣只看經:楊柳小蠻腰,嫋娜逢人旋唱諾。似是摩登女來生世,那怕老阿難不動心!
王爵看見尼姑,驚得蕩了三魂,飛了七魄。固然尼姑生得大有顏色,亦是客邊人易得動火。尼姑見有客來,趨路迎進拜茶。王爵當面相對,一似雪獅子向火,酥了半邊,看看軟了,坐間未免將幾句風話撩他。那尼姑也是見多識廣的,公然不拒。王爵曉得可動,密懷有意。一盞茶罷,作別起身。同張善回到店中來。暗地取銀一錠,藏在袖中,叮嚀王惠道:“我在此悶不過,出外去尋個樂地適興,晚間回不回來也不可知。店家問時,只推不知。你伴著公差好生看守行李。”王惠道:“小人曉得,官人自便。”
王爵撇了店家,回身重到那個庵中來。尼姑出來見了,道:“相公方才別得去,為何又來?”王爵道:“心裡捨不得師父美貌,再來相親一會。”尼姑道“好說。”王爵道:“敢問師父法號?”尼姑道:“小尼賤名真靜。”王爵笑道
“只怕樹欲靜而風不寧,便動動也不妨。”尼姑道:“相公休得取笑。”王爵道:“不是取笑,小生客邊得遇芳客,三生有幸。若便是這樣去了,想也教人想殺了。小生寓所煩雜,敢具白銀一錠,在此要賃一間閒房住幾晚,就領師父清誨,未知可否?”尼姑道:“閒房盡有,只是晚間不便,如何?”王爵笑道:“晚間賓主相陪,極是便的。”尼姑也笑道:“好一個老臉皮的客人!”元來那尼姑是個經彈的班鳩,著實在行的,況見了白晃晃的一錠銀子,心下先自要了。便伸手來接著銀子道:“相公果然不嫌此間窄陋,便住兩日去。”王爵道:“方才說要主人晚間相陪的。”尼姑微笑道:“窮貨!誰說道叫你獨宿?”王爵大喜,彼此心照。是夜就與真靜一處宿了,你貪我愛,顛鸞倒鳳,恣行淫樂,不在話下。睡到次日天明,來到店中看看,打發差人李彪出去探訪,仍留王惠在店。傍晚又到真靜處去了,兩下情濃,割扯不開。王惠與李彪見他出去外邊歇宿,只說是在花柳人家,也不查他根腳。店主人張善一發不干他己事,只曉他不在店裡宿罷了。
如此多日,李彪日日出去,晚晚回店,並沒有些訊息。李彪對王爵道:“眼見得開河集上地方沒影蹤,我明日到濟寧密訪去。”王爵道:“這個卻好。”就秤些銀子與他做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