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敢是有人遞資訊取衣裝,也未可知。”正在疑似間,聽得又扣門晌。興哥整整衣裳,叫丫鬟在前,開門出來。丫鬟叫一聲道:“客來了。”張大秀才才挪得腳進,興哥抬眼看時,吃了一驚道:“分明象張貢生一般模樣,如何後生了許多?”請在客座裡坐了。問起地方姓名,卻正是雲南姓張,興哥心下老大稀罕,未敢遽然說破。張大秀才先問道:“請問大姐,小生聞得這裡去年有個雲南朋友往來,可是甚麼樣人?姓甚名誰?”興哥道:“有一位老成朋友姓張,說是個貢生,要往京廷試,在此經過的。盤桓了數日,前往新都取債去了。說半日路程,去了就來,不知為何一去不來了。”張大秀才道:“隨行有幾人?”興哥道:“有四位管家。”張大秀才心裡曉得是了,問道:“此去不來,敢是竟自長行了?”興哥道:“那裡是!衣囊行李還留在我家裡,轉來取了才起身的。”張大秀才道:“這等,為何不來?難道不想進京還留在彼處?”興哥道:“多分是取債不來,擔閣在彼。就是如此,好歹也該有個信,或是叫位管家來。影響無蹤,竟不知甚麼緣故。”張大秀才道:“見說新都取什麼債?”興哥道:“只聽得說有一宗五百兩東西,不知是甚麼債。”張大秀才跌腳道:“是了,是了。這等,我每須在新都尋去了。”興哥道:“他是客官甚麼瓜葛,要去尋他?”張大秀才道:“不敢欺大姐,就是小生的家父。”興哥道:“失敬,失敬。怪道模樣恁地廝象,這等,是一家人了。”笑欣欣的去叫小二整起飯來,留張大官人坐一坐。張大秀才回說道:“這到不消,小生還有個兄弟在那廂等侯,只是適間的話,可是確的麼?”興哥道:“後的不確?見有衣囊行李在此,可認一認,看是不是?”隨引張大秀才到裡邊房裡,把留下物件與他看了。張大秀才認得是實,忙別了興哥道:“這等,事不宜遲,星夜同兄弟往新都尋去。尋著了,再來相會。”興哥假親熱的留了一會,順水推船送出了門。

張丈秀才急急走到下處,對兄弟道:“問到問著了,果然去年在湯家嫖的正是。只是依他家說起來,竟自不曾往京哩!”小秀才道:“這等,在那裡?”丈秀才道:“還在這裡新都。我們須到那裡問去。”小秀才道:“為何住在新都許久?”丈秀才道:“他家說是聽得往新都取五百金的債,定是到楊瘋子家去了。”小秀才道:“取得取不得,好歹走路,怎麼還在那裡?”丈秀才道:“行囊還在湯家,方才見過的。豈有不帶了去徑自跑路的理?畢竟是擔閣在新都不來,不消說了。此去那裡若不多遠,我每收拾起來一同去走遭,訪問下落則個。”兩人計議停當,將出些銀兩,謝了兩個妓者,送了家去。

一徑到新都來,下在飯店裡。店主人見是遠來的,問道:“兩位客官員處?”兩個秀才道:“是雲南,到此尋人的。”店主人道:“雲南來是尋人的,不是倒贓的麼?”兩個秀才吃驚道:“怎說此話?”店主人道:“偶然這般說笑。”兩個秀才坐定,問店主人道:“此間有個楊僉事,住在何處?”店主人伸伸舌頭:“這人不是好惹的。你遠來的人,有甚要緊,沒事問他怎麼?”兩個秀才道:“問聲何妨?怎便這樣怕他?”店主人道:“他輕則官司害你,重則強盜劫你。若是遠來的人衝撞了他,好歹就結果了性命!”兩個秀才道:“清平世界,難道殺了人不要償命的?”店主人道:“他償誰的命?去年也是一個雲南人,一主四僕投奔他家。聞得是替他討什麼任上過手贓的,一夜裡多殺了,至今冤屈無伸,那見得要償命來?方才見兩位說是雲南,所以取笑。”兩個秀才見說了,嚇得魂不附體,你看我,我看你,一時做不得聲。呆了一會,戰抖抖的問道:“那個人姓甚名誰,老丈可知得明白否?”店主人道:“我那裡明白?他家有一個管家,叫做老三,常在小店吃酒。這個人還有些天理的,時常飲酒中間,把家主做的歹事——告訴我,心中不服。去年雲南這五個被害,忒煞乖張了。外人紛紛揚揚,也多曉得。小可每還疑心,不敢輕信。老三說是果然真有的,煞是不平,所以小可每才信。可惜這五個人死得苦惱,沒個親人得知。小可見客官方才問及楊家,偶然如此閒講。客官,各人自掃門前雪,不要閒管罷了!”兩個秀才情知是他父親被害了,不敢聲張,暗暗地叫苦,一夜無眼。次日到街上往來察聽,三三兩兩幾處說來,一般無二。

兩人背地裡痛哭了一場,思量要在彼發覺,恐怕反遭網羅。亦且鄉宦勢頭,小可衙門奈何不得他。含酸忍苦,原還到成都來,見了湯興哥,說了所聞詳細,興哥也賠了幾點眼淚。興哥道:“兩位官人何不告了他討命?”兩個秀才道:“正要如此。”此時四川巡按察院石公正在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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