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楚狂人。”
自找苦吃是楚天狂任性妄為的下場。
一時衝動忘了時間,此刻才後悔似乎有點來不及,八百年沒為女人下過一次廚的他,今日卻站在光潔明亮的廚房洗手作羹湯,滿足美人的口欲。
他怎麼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藍中妮在一旁奚落,“老牛拖慢車呀!不行就說一聲,大不了嘲笑你而已,用不著裝完美。”數螞蟻也該數完了吧——
刀起刀落,他將怒算發洩在火腿上。“閉上你的嘴,有求於人的人沒資格批評。”
向來有人替他打點一切,有多久沒親手料理過早餐他已不記得了,縱然有點不甘,心中卻出奇的甜蜜,像新婚夫妻一般共度晨昏。
只要她不開口破壞氣氛。
“楚大少,你哪隻耳朵聽到我求人?客隨主便,我非常有禮貌地讓你過過當主人的癮。”
瞧她說得多順口,簡直是強詞奪理。“你的土司要塗花生醬還是奶油?”
忍耐應該是一項美德吧!楚天狂自我安慰。
“一片塗花生醬,一片塗奶油,然後合在一起。噢!對了中間夾蛋,蛋要煎嫩些不要太老,最好蛋黃在流動。”
“要不要在蛋上灑胡椒粉?”他冷笑著在她面前揮舞鍋鏟。
懂得客氣就不是藍中妮。“好呀!麻煩你嘍!”她倚在廚房門口瞧著,擔心他加料。
我咧,X回u……真是敗給她了,這女人懂不懂羞恥,竟把譏諷當問候!
要不是看在她大病初癒的份上,他一走揍得她三天見不了人,到時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心裡頭叨唸著,手中的動作卻沒停過,好像烤麵包、切火腿這等日常小事是他應該做的,絲毫不曾察覺他正在為自己最瞧不起的低等生物做早餐。
原則在無形中被自己瓦解掉。
“妮兒,早報拿進來。”頭沒抬,他很自然地要求。
妮兒?藍中妮皺了一下鼻頭,不太能接受這個暱稱,穿著他寬大的拖鞋,她啪啪啪地走向大門,取出塞在門縫的報紙,再走回餐廳丟給他,順便接過自己的早餐。
民以食為天。
楚天狂端起咖啡,坐在餐桌上看報紙,他的習慣是從財經版看起,然後社會版、國際版,最後才稍微瞄一眼娛樂版。
“狂人兄,你不吃早餐呀!”嘖!他是怎麼長大的?
“天狂。”他不死心的再一次指正。
藍中妮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他很龜毛。“咖啡配報紙是一種自虐行為,我同情你的胃。”
“謝謝喔!為何我聽不出你的誠心?”他才不信,她會同情人?等臺灣堆滿核廢料再說。
說不定她還能在核廢料中生存得健健康康,比蟑螂史還長壽。
“我才要替各大醫院致上最敬禮,你是他們最愛的客戶,看到沒?他們正列隊恭迎,連擔架、輪椅都一應俱全。”她誇張地抬起手大揮。
可憐哦!胃不好也就算了,現在加上耳聾,他的前景還有什麼希望?藍中妮佯裝可惜地嘆息,嘴巴不忘咬一大口土司搖著頭。
眉一挑,楚天狂從報紙上方斜瞧。“吃你的東西少說廢話,你才是那個剛看完醫師的病人。”
沒見過這麼不安份的女人,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腳踩他的地板、嚼吞地的食物卻一點也不感激,口齒照樣利如刀。
好歹這是他的家,對他至少也要有起碼的尊重。
“吃東西不說話是件很困難的事。對了,我記得你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叫什麼墨汁的。”
墨汁?虧她想得出。“他在家裡。”他不想多諛這位對她有邪念的弟弟。
藍中妮訝異得叫出來,“家裡?!這不是你們的家?”難道是賊窟?
“把你臉上賊兮兮的表情收起來,這裡是我的私人別墅,絕不是用來金屋藏嬌或為非作歹的地方。”
才相處一個晚上,他就大概摸清了她的個性,這個女人看似精明潑辣,其實很單細胞,眼睛藏不住心事,用心看即一目瞭然。
女人該有的溫柔特質在她身上找不到,惡劣得教人又氣又無奈,偏他就生不了氣,或許是怕會先氣死自己吧。
眾人眼中的巨星狂虎在她看來卻是隻小老虎,儘管他狂傲如暴風,她就是有辦法視若無睹,當成無關緊要的鵝毛拂過頭頂。
冷眼旁觀紅塵俗事大概是她的生活哲學吧!
“光看你家中的佈置那麼男性化,可想而知藏不了嬌,我才沒那麼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