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節奏地捅著。
“先捅第一個銷栓,”他的手腕時而緊張,時而放鬆,“直到它伸進一個回進去的地方,你就知道捅開了一個銷栓。”
他那雙大手宛如音樂會上一個手握琴弓的小提琴演奏家的手,緊張地揮動著,一個接一個的銷栓被捅開了。
“在沒有捅開所有的銷栓之前,必須保持壓力。”他轉動手中的鐵絲,耶魯鎖立即彈開了。“這下你就可以進屋了。當然,進了房間以後,你要幹什麼,那是你的事了,我可管不著。” 杜曼寧風趣地補充道。
杜曼寧對他從什麼地方學來的這些撬鎖專門知識從不透露一絲口風。此後多年,王方一直帶著杜曼寧為他親自制作的一根鐵絲和撬鎖工具。
1934年2月,王方等人結束了為期兩個月的培訓,準備啟程返回國內。臨行前,杜曼寧來到他們中間交待任務。
杜曼寧對王方說道:“之所以這樣急就讓你們回國,主要是因為那裡的工作需要你們。”
王方問道:“杜曼寧同志,我們將如何開展工作呢?是按以前的組織辦法去做嗎?”
“不,你們要有所變動,”杜曼寧說,“你們將會有新的領導人,他將帶領著你們開始一種全新的工作方法:你們回去以後,先在哈爾濱待命,不久就會有人去找你們接頭。”杜曼寧說完將一張一美元的鈔票交給他。
“記住上面的號碼,當另一個人拿一張號碼相鄰的美鈔時,他就是你們的聯絡員。”杜曼寧晃了晃手中的美元,“要絕對相信此人!”
王方收好美元,向杜曼寧敬了一個軍禮。
迎著刺骨的寒風,王方和兩名同志踏上了返回東北的西伯利亞大鐵路快車。
一星期以後,王方等人仍舊從扎賚諾爾越境,回到了北滿。
儘管預備學校是很隱蔽的,但仍被經驗豐富的張逸仙發覺了。一天,他悄悄對楊奠坤說:“你知道麼,在咱們附近還有一所情報學校。”
楊奠坤吃驚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逸仙告訴他:“有一次上爆破課,我看見從東面樹林的別墅出了一群穿便服的中國人。”
4月,緊張的學習生活結束了。學校舉行了一個畢業儀式,殺了一頭豬聚餐。第三期學員用蘇、中、蒙三國文字寫了一條大幅標語:“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把餐廳裝飾起來,佳餚擺了一桌子。下午四點,幾位情報部的同志來了,他們簇擁著身穿便服的別爾津,來到席間就坐。別爾津坐在主位上,首先講話。
別爾津用富有感染力的聲音說道:“親愛的同志們,你們結束了緊張的學習生活,就要回到各自的祖國,戰鬥在反對帝國主義的最前沿。隨著國際形勢的急劇變化,發生大規模戰爭的危險越來越近。到那時,你們將發揮你們的作用,你們所學的所有內容都會派上用場。實踐將會證明,你們是革命隊伍中的精英。”
別爾津的講話贏得了學員熱烈的掌聲。
張逸仙代表學員講話,他用純熟的俄語莊嚴地說:“我們在這裡接受特殊的培訓,為的是更好地打擊敵人。面對領導和關心我們的同志們,我代表全體學員只想說一句話,那就是:一切要用行動來表現,我們願以將來的努力代替一切語言的表白!”
最後,別爾津同志和大家碰杯共進午宴。到了傍晚,大家酒醉飯飽,一齊唱起“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
第二天,蒙古同志都回國了。第三期學員的六位中國同志,寫了一份工作“誓願書”,表明自己的決心。其中大意有三點:
1、我們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工作。
2、絕對服從命令遵守紀律。
3、無論遭受任何危險,也不說出組織秘密。
誓願書交給繆勒爾後便沒了動靜,主管學員派遣分配的杜曼寧將軍也沒有來找他們。
大家開始焦慮不安,只有楊奠坤一個人很沉住氣,他知道他們將幹什麼。
三天後,楊奠坤被別爾津召見。
別爾津還是像以往那樣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向後一仰,盯著他的臉。
“瞧,你多麼年輕,未來的世界是你們的。我老了,有些事可能無法完成,就靠你們了。”
楊奠坤能感覺到別爾津有些傷感,但他當時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別爾津同志,我就要回國了,請您指示。” 楊奠坤站在那裡,平靜地注視著他所尊敬、愛戴的首長和老師。
別爾津從保險櫃裡取出兩張五元的美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