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海的日僑當中瞭解他們的動向。還有日本領事館、海軍陸戰隊,都是你偵察的目標嘛!”
川合定吉感到華爾頓的話很有道理,於是說:“對,您講得很對。上海日僑勢力非常大,特務機關大多與他們合作密切。還有,井上公館那夥人也是很厲害的,在那裡也可以搞到情報。”
“另外,我發現法租界亞爾培路上的俄羅斯夜總會也和日本人有交易,你要注意。”華爾頓儘管平時深居簡出,還是對外面的事情瞭解不少。他怕川合離開了五年,對上海的情況有些生疏,便不斷地給他介紹情況。
川合透過這次接觸,對這個軍人味十足,甚至有些古板的上司更加喜歡了。他從華爾頓身上看到了很多難得的品質:沉穩、冷靜、幹練,這些都是一個情報人員所應具備的。
在上海虹口狄司威爾路與天潼路菜場橫街的交匯處,有一座二層日本式紅磚樓,看上去既不氣派,又不顯眼,門口的木牌上書:井上公館。
這裡便是日本浪人特務井上日召的住所,也是上海灘浪人特務流動的秘密據點。
井上日召從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後,在日本陸軍混過一個時期,於1909年辭去軍職來到中國,成了一名日本浪人。井上糾集大批亡命之徒、退伍軍人組織了一個“血盟團”,專門從事對中國的偵察破壞活動。1929年,井上來到上海,在南京路哈同大樓三樓開設“通原洋行”,以開展中日貿易作掩護,從日本國內招集一批法西斯特務分子為骨幹,收買一批漢奸為爪牙,進行刺探政治、軍事情報和從事破壞活動。“一二八”淞滬戰爭爆發後,井上指揮手下在中國軍隊的後方進行一系列的綁架、暗殺、破壞事件,是個極其兇惡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井上公館內部有兩個翻譯,其中一個叫丁雷聲,上海浦東人,約三十多歲。他本是日本人,幼年時被一個旅日華橋收養,改入中國籍,精通日語和英語。川合定吉五年前在報社當記者時就與他相識。這回,他想了解在滬日僑的動向,便託丁雷聲帶他到井上公館來看一看。
川合定吉來到了井上公館,他發現這裡戒備森嚴。門口設有警衛、傳達和門僕,大門敞開著。但在樓房的平臺上,經常有一個日本人在巡視,鳥瞰大門進出的情形。進入大門,穿過一個小花圃,就是樓房下層大廳,大廳中央放置兩張餐桌式的長臺子和幾張椅子,靠邊兩張寫字檯,內部裝置十分簡單。大廳旁邊及樓上,都是小房間,作為寢室和辦事房,表面上看來簡潔、清靜,而在心理上卻給人以神秘、陰森的感覺。
丁雷聲熱情地招呼川合定吉在樓下落座,告訴他井上一會就來。
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名四十多歲的日本人走了出來。他中等身材,狹長的臉型,蒼白的面色,穿了一身褐色的西裝,手裡拄著一根精光鋥亮的手杖。
“井上先生,這位是《上海新聞週報》日文版記者川合定吉先生。”丁雷聲介紹說。
井上坐下來,傲慢地問:“川合先生,不知你想採訪什麼?要知道我是不和新聞界交往的。”
“井上先生,我想了解一下在滬日僑的情況。”川合定吉掏出了記事本。
“有關日僑的事情,你可以去問日本駐滬領事館,找我幹什麼。”井上手拄手杖,依然面沉似水。
“因為井上先生是日僑中的領袖人物,從你這裡可以知道一些更多的內容。”
“你的話,我不明白。”井上冷冷地說。
“算了吧,”川合定吉說道,“誰不知道,頭山滿、內田良平、小川雲平、佐佐木康五郎和井上日召,是支那浪人中的五大領袖!”
井上吃了一驚,這才發現川合定吉來者不善。他重新打量了一眼對方,冷冷地說:“川合先生知道的還真不少。那麼,你想知道什麼呢?”
“我想知道在滬日僑對中日戰爭的態度。”
“我們日本軍隊在滿洲和支那的一切行動,均秉承天皇的旨意,在滬日僑擁護日本軍隊的一切行動!”
“那麼,你的組織會在今後的戰爭中起到什麼作用呢!”川合定吉有意給他出了一道難題。“這是我們組織的秘密,無可奉告。”
“聽說你們暗中支援中國幫會頭目‘安慶總會’的常玉清在閘北組成‘維持會’,協助日軍作戰。淞滬停戰後,此人幹什麼去了?”
“我不認識此人,此人去留與我無關。”
“聽說設在華德路上的‘萬歲俱樂部’,其骨幹均為捕房中的日本巡捕、警官,請問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
“夠了!”井上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