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思考“錢和挑戰”,我到底該如何應對。
“做投資銀行的確是很好的學習過程,但是錢呢?錢重要嗎?”“惡人”Rob果然看穿了我的小把戲,將了我一軍。
“不能否認,投行的薪酬是有誘惑力的,但是如果以一週工作八九十小時來計算,分析員每小時的薪酬又能比在麥當勞打工高多少呢?人應該有長遠的目光,作為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工作,最重要的不是薪酬有多少,而是你學到了什麼,能讓你終生受益。”
短短的幾句話,我眼看著Rob的表情陰轉多雲,又多雲轉晴。我知道,我的左右逢源又幫我逃過了一劫。
“不惜代價,一定要僱傭!”
在一家投行的前兩輪面試中,通常要接受五六個人的“拷問”,到紐約參加最後一輪面試,則要在一天之內至少見8個人。這麼多輪面試成百上千的問題中,“錢”的問題並不算刁鑽,Rob也不算最惡的“惡人”。
參加摩根斯坦利的最後一輪面試時,一位分析員剛走進會議室,樣子就讓我頗為意外:他的襯衣袖子高高地挽起,領帶歪斜著掛在胸前,雙眼還佈滿了通紅的血絲。面無表情地與我握手寒暄後,他不動聲色地發問了:“如果你找到一份工作,薪水有兩種支付方式:一年12000美元,一次性全部給你;同樣一年12000美元,按月支付,每月1000美元。你會怎麼選擇?”
我心裡“嘭”地一跳,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囑咐自己千萬別慌,剛要迅速回答,卻又突然意識到,如果簡單地說選擇第一種,答案太過絕對了。
我想,我不如搬出課本里的名詞:“這取決於現在的實際利率。如果實際利率是正數,我選擇第一種;如果是負數,我選擇第二種;如果是零,兩者一樣。同時,我還會考慮機會成本,即便實際利率是負數,假如有好的投資機會能帶來更多的回報,我還是會選擇第一種。”
說完這一長串的答案,我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因為我知道回答這類問題時,相對於答案本身,思考的過程更被看重。
“一般人都說選擇第一種,你還不錯,考慮得很周全!”淡淡的一句點評後,他並沒有就此罷休,“那實際利率又是什麼呢?”
“名義利率減去通貨膨脹率。”幸好經濟學的基礎知識還沒有完全荒廢,我在心裡慶幸。
“現在的聯儲基金利率是多少?通貨膨脹率在什麼水平?”
這一次,我真的被問住了!我實在想不通,我與他素昧平生,他何苦這麼咄咄逼人呢?
準備面試時,我就告訴自己要秉承一個原則:不懂的千萬不能裝懂,不知道的更不能胡編亂造。於是,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對不起,我不知道,不過如果需要,我回去查清楚後,馬上打電話告訴你。”
後來,我的確聽說過一箇中國女孩為了表現自己與眾不同,告訴面試她的美國人,說她的最愛是開賽車。乖巧的東方瓷娃娃卻熱愛西方式的瘋狂和刺激,這讓從小就不說謊的美國人信以為真,神魂顛倒。然而,公司裡的中國同事卻一語道破天機,斬釘截鐵地說這個女孩是在杜撰。結果可想而知,空歡喜一場的美國人發現,乖巧的“瓷娃娃”居然連駕照都沒有,於是高呼上當受騙,而那個中國女孩,自然也無緣那份工作。
那位分析員不依不饒又提出一個通常只有諮詢公司才會問的智力測驗:“9個硬幣,有一個重量和其他的不一樣,你用兩隻手,最多幾次可以找出這枚特殊的硬幣?”
“三次。”我不服輸地飛快回答。
“還是9枚硬幣,改變其中的一個條件,兩次就可以找出這枚特殊的硬幣,這個條件應該怎麼修改?”
“告訴我這枚特殊的硬幣比其他的硬幣重還是輕。”
當我再一次以飛快的速度給出了正確答案,他終於低聲說了句“Good”,然後問,“你現在有沒有其他投行提供的工作?一共有幾個?是哪些公司?”
笑容悄悄地爬上了我的嘴角,他的表情終於不再橫眉冷對,提的問題也終於走上了正軌。
據說在我的評定書上,他填寫的意見是:不惜代價,一定要僱傭!
渴望忙碌
1996年7月,我來到位於紐約百老匯1585號的摩根斯坦利總部報到,正式成為了M&A的一名分析員。
自從坐在辦公桌前,一天一天,我時刻都在等待著召喚。只要桌上的電話鈴一響,我就會盯著來電顯示,滿懷期待地祈禱:JimHead,一定是J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