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非君也不過三十左右吧?
他心裡氣惱,故意往後狼狽地退了幾步,撞上木牆。
沈非君立刻轉身,瞧見他虛弱地垂著身子,驚喘了一聲,趕緊奔過來扶住他。
“你怎麼啦?”剛才不是瞧見他還好好的?
“我……好像有點頭疼……不過不礙事的,你去照顧他們吧。”他勉強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果然見她馬上面露憐惜。
“你被打得這麼慘,自然會不舒服,是我輕忽了。”她扶著他走到桌前坐下。
莫遙生原要抗議自己沒那麼不經打,但見她主動親近,他豈會蠢到放棄這機會?對著眯眼望自己的沈小鵬冷冷一笑後,他無力地抹去自己額上的汗。
“我想我休息一陣就好……”他將桌上肉粥推向她,輕聲說道:“我吃不下,你多吃點吧。”
“那可怎麼行?”沈非君不以為然,端起碗來。“你多少要吃點,來,我餵你,等吃完了,你休息,我來保護你們。”
一個男人要女人保護是有點丟臉,莫遙生心裡苦笑,但卻有些甜蜜地吃下她一口一口喂的稀粥,只盼時間停在這一刻。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其實她的變化不大,聲音未變、臉也未變,最多隻是隨著年紀,變得比較成熟。所以在大雲樓上,一聽魂牽夢縈的聲音響起,哪怕是在多不合理的地方,他仍認得出來;甚至,他敢說,就算他半聾了、就算她只說了一個字,只要他聽見了,他絕對不會忘了藏在心底十年的聲音。
“你一點也沒變。”他喃喃道。
沈非君微微一笑:“我變老了。”
“我不也老了嗎?”他的非君何時會計較這些了?
“我倆隨處一站,任誰也會說咱們像姐弟。”
“以前,你並不介意的。”
“十幾歲的時候哪會想這麼多?以為自己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去完成想做的事,結果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卻像一場惡夢,到頭來,見到鏡中的自己已有老態,而當年想做的事一件也沒完成……”
莫遙生聽她說得唏噓,心裡微微發麻。
是啊,她自幼跟著她那娘娘腔師父學武,一學學了十幾年,聽了她師父加油添醋闖蕩江湖的故事又仗著自已一身好武功,十分想入江湖玩,不料遇見他,結了姻緣,拖了她的夢想。後來她失了蹤影,他簡直拿家產黃金當石頭,不停地砸下去尋人,以為她會在江湖上出現,哪怕她只是一閃而逝,他砸出去的家產也夠知道她的去處,偏偏全無音訊——那是他第一次拿黃金換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聽她言下之意,她根本不曾入過江湖。那麼,這十年來,她在哪裡?他一連上山找了她師父數次,都不見她回去過。
她說,這十年來像惡夢……她究竟在這十年間過了什麼樣的日子?
思及此,他心裡麻感漸甚,幾乎要衝口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一臉難受樣?”沈非君見他的臉色略白,額上不停冒汗。“是不是哪兒痛得厲害?”
“非君,你……”他拉下為他拭汗的小手,張口正要打破對自己的承諾,問個詳細時,沈小鵬終於忍不住跑過來。
“我來!”他叫道。
沈非君尚搞不清楚自己可愛的兒子為何出此言,自己手上的碗便被他拿了過去,他順手拉過自己為莫遙生拭汗的手,用力地挖了一大湯匙,送到莫遙生的嘴前。
“快吃!”
哎啊啊,這不是父慈子孝的畫面嗎?沈非君的眼睛直眨著,眼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了。嗚……好想哭。
莫遙生楞了下,見沈小鵬死瞪著他不放。他眯起眼,冷笑:“我要一個小孩子喂嗎?”說完,瞧見沈非君似乎有些淚跡,他心一驚,趕緊道:“我沒力,有人喂便好。”語畢,百般不情願地吃下這小鬼的喂粥。
“對,快快吃完。餘叔叔他們隨時會來救咱們。”見沈非君訝異,沈小鵬得意地說道:“我怕跟他不保險,所以他發現你被擄了之後,回頭扮作俗氣商人時,我順手在林間留下記號,餘叔叔若瞧我不見,一定會四處尋找,只怕此刻也找著我留下的記號,趕來救咱們呢。”
見這小鬼將餘滄元說得像神一樣,莫遙生輕哼一聲:“他一人能抵這數十人的小山寨嗎?”
“那敢問,莫少俠扮作商人混進來,寫了贖人信回老家後,打算怎麼辦?真讓人來贖你嗎?你家的黃金真有山高?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並非江湖人,現在只是一介商人。”莫遙生俊美的臉龐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