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是認識他啦。”
非君?是他聽錯了嗎?
“娘,為什麼我老覺得你說得很心虛?”
“沒……沒有嘛,小鵬!你當娘是犯人在拷問嗎?嗚,小鵬,讓娘抱抱,娘好像很久很久沒有抱過你了——”
過了一會兒,沈小鵬的聲音壓抑地響起:“娘,你抱夠了沒?我快斷氣了。”
“嗚,小鵬一點也不想念娘,對不對?自從娘離開你之後,日日夜夜都在想念你軟軟的小身體。”
不,不會是非君,非君的性子不是如此……莫遙生昏昏沉沉的,想要掙扎著清醒過來,眼皮卻極重。
“娘,我遲早會長大。”
“是啊,你一長大,就不讓我抱了,嗚嗚嗚,還是你小時候可愛,我親你,你也會笑呵呵地回親我,現在只肯讓我抱,連讓孃親一下都不願意,嗚嗚嗚……”
這女人的眼淚聽起來很廉價,動不動就哭,這女人不可能會是非君——
“不管我長得多大,你愛抱便抱,行了吧?娘,不要哭了好不好?就算你的眼淚是假的、就算你是故意轉移話題的,我都不吭聲了,好不好?瞧你眼睛都腫成這樣了。”
這小孩知她是假哭?既是假哭,這小孩在那裡心疼什麼?他心中不以為然,神智又在飄浮,他極力想要張開眼睛瞧沈非君到底在哪裡,卻力不從心,他感覺到自己勉強伸出手臂,立刻有一隻手握住他。是非君嗎?
“娘,若是小鵬能出木屋,小鵬也會像他一樣護著孃的!”
這小孩的語氣有些酸,對誰?隨即他又聽見那像非君聲音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抱住那小孩……噁心死了,他從小到大可沒有見過哪一對母子像他們一樣膩成這樣。
莫遙生再度醒來時,心裡一驚,脫口大喊:“非君!”
他驚悸地張開眼,發現自已仍待在小木屋裡,轉頭一看,瞧見假冒他兒子的沈小鵬正費力站在凳子上,透著窗子著急地往外看,角落裡則縮著一名眼生的小姑娘,他心裡直覺那是小鵬的娘,雖年輕有些過小,但他並未深想,立刻又看了木屋一眼,脫口道:“非君呢?”
沈小鵬轉過臉,詭異地看他,答道:“她出去了。”
“出去?”莫遙生聞言大驚失色,要爬起身來卻發現身上傷痕累累。他暗暗抽氣,撐著身子狼狽地走向門。“是那胖子將她抓走的?”
“不,是她自個兒出去的。”沈小鵬雖不甘願,但也實話實說:“就算你被打得昏迷不醒,你仍死也不放手,害得那胖子想碰她都不成,只得將你們一塊關進來。是我跟她費盡力氣才讓你放手的。”
“那她怎會不在?”
“你放心,是別的人帶她出去的,她說那人不會害她,她只是要出去為大家弄點吃的,很快就會回來。”
“弄吃的?”她當她是這裡的大廚,得餵飽山寨裡的所有人嗎?
沈小鵬彷佛看穿他眼裡的難以置信,輕聲笑道:“我當你跟她很熟呢,原來你不知她挑食得很。你以為她這麼好心幫人做飯嗎?是這裡的伙食難吃得讓她想哭吧。”
莫遙生聽出他的語氣有些得意,心裡頗為奇怪,但他無暇細想,只微怒道:“就為了吃,她冒著危險出去?”他的記憶中,非君並非貪嘴挑食之人。
沈小鵬心裡贊同他的看法,嘴裡卻道:“你當你是誰,管得著她嗎?”
“我與她的關係密不可分,她是我的……”忽地住了口,及時發現這小鬼是在套他與沈非君的關係。
為什麼?他的眼角瞄到角落裡垂首微抖的姑娘,再往沈小鵬看去。
這小鬼有他自己的娘,怎麼對非君百般注意?
沈小鵬見他不再答,直問:“你的什麼?”
“自是我極為親密之人。”
親密?沈小鵬腦袋瓜頂差點冒煙了。要論起親密,這姓莫的豈會有他跟他娘一樣的親密!
但,這莫遙生顯然與他娘十分熟識,感情也必定不淺,否則不會為了救他娘,冒險入寨,還為她挨盡拳頭——
“你跟她……是極好的朋友?”這倒有可能。常聽餘叔叔說,江湖上多有生死論交之輩,非關男女之情的,他雖不知他娘在天水莊之前的事情,但他娘卻懂一點功夫,應有走過江湖才對。
“朋友二字豈能形容我與她的關係?”
沈小鵬眯起眼,語氣微惱道:“你看起來比她還年輕,難道是……她的親弟弟?”他的舅舅?
“誰說我是她弟弟了!”
“